蒋柏年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是沈父一手提拔上来的,后来自己开了公司,成绩斐然,依旧不忘初心,不忘恩情,特别讨得沈父的喜爱。
蒋柏年对沈悦也很好,在这昏迷的半年,一直都会来看沈悦,一待就待很久。
这种感情很纯粹,超过了友情,更像是亲情,不带一丝涩情。
到了车上,蒋柏年还不忘嘱咐沈悦,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熬夜,不能……
就跟一个老头子一样啰嗦。
沈悦听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她无奈,眼尾弯出了比晚霞还要艳丽的弧度,“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注意的。”
蒋柏年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压抑住心口起伏,嗓音柔和,“你要是真的乖,我怎么会这么操心。”
沈悦抱着男人的手臂,像个孩童一般撒娇,“以后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蒋柏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抱住了身形单薄的少女,她的心脏出卖了他。
跳得很快。
沈悦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蒋柏年一定在这半年过得很糟糕。
还记得刚醒来的那天,一向特别注意形象,哪怕大夏天都穿着一身西装沉稳儒雅的男人好像老了十几岁,胡子拉碴,眼眸赤红,脸颊消瘦,颧骨突出,狼狈的不行。
病房里只有医疗器械的滴滴声。
沈悦眨了眨眼睛,想要说话,可是嗓子很痛很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沈悦就被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紧紧抱住,耳边是男人如同擂鼓般剧烈沉重的心跳声。
“悦悦……”
箍在腰间的大手紧的骇人,好像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融入骨血之中。
沈悦能感受到,男人在发抖,一开始只是手抖,后来蔓延到身。
再然后,她听到了男人颤抖的哽咽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是那么的庆幸,那么的激动,语无伦次。
沈悦没看过蒋柏年哭,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蒋柏的解决不了的事情和问题。
可是,在沈悦醒来的那一刻,他哭得喘不过气。
车行驶的很平缓,沈悦不由的睡着了,脑袋左晃右晃,最后被一只宽厚修长的手轻轻的按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沈悦蹭了两下,呼吸越发的平缓。
蒋柏年低头,压下漆黑的长睫,眼瞳里倒映着少女苍白漂亮的脸,挥去了所有阴霾,内心微微颤动。
他只是伸手轻轻的碰了碰沈悦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脸上就露出了浅淡庆幸的笑容。
活着,真好。
——
别墅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沈父沈母都是大忙人,他们疼爱自己的女儿,但是要是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她,以前蒋柏年也会经常陪她玩,但是到后面工作越来越多,能来陪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沈悦也表示理解,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连这次蒋柏年接她出院,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身上穿的都是严谨的高定西装。
她很懂事,但是很多时候蒋柏年宁愿她不要这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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