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七日,南风省委班子调整,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江淮省委委记马兴东调至南风任省委记,而事前被所有人都看好的陈庭光,却被调至广南省任省委副记,代省长。
谢明阳如愿以偿,在他五十六岁的这一年,成功的进入正部级行列,任南风省委副记,代省长。
消息一经传出,南风自上而下的风向便悄然而变,处于峰头浪尖的,莫过于春阳市长张高峰。
一直以来,借助陈庭光上位的他,虽然苦苦维持着春阳的局面,但是,陈庭光的离开,无异断了他最后的屏障,接下来的冲击,将直接由他一力承受。
他用什么承受?
张高峰不是不清楚,他与杨雪的关系不和,陈庭光在时,杨雪尚且不把他放在眼里,何况陈庭光离开,杨雪那边却多了个谢明阳!
力量此消彼涨,他的局面愈的艰难!
更令张高峰心寒的是,陈庭光调离南风,这么大的事,陈庭光不可能不知道,但陈庭光事先居然没有对他透露一丝风声,这无疑说明,陈庭光对他很失望,甚至不满。
但是,无论心中想法如何,张高峰必须给陈庭光打这个电话,哪怕陈庭光不接,起码张高峰做到了礼数周全。
嘀???——嘀——
极短的几秒钟,对张高峰而言,却如几年般长久。
如果不接,那么这通电话,或许将是张高峰和陈庭光的最后一次联系。
张高峰深知,上升到陈庭光的层面,关系、人情至关重要,却也最不重要,一切,都可以随意的放下。
“高峰,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几乎令张高峰热泪盈眶,陈庭光还愿意搭理他,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有陈庭光,就有可能有他的明天。
“陈省长,你这一走,我还真舍不得呢!要不,我跟老领导到广南去?”张高峰故做轻松的与陈庭光交流。
陈庭光道:“暂时不行,你到春阳时日尚短,过去也只能是平级调动,而且操作起来并不轻松,你还是在春阳再坚持一段时间,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考虑的!”
“那好,陈省长什么时候走?我过去送您!”
“不必了,我等会儿就走,高峰,我走之后,你在春阳的局面会艰难一些,不过这未尝不是一种磨炼,真金总是要经过烈火的洗礼!”
“我明白了,陈省长!”张高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陈省长,你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个马记?”
“马兴东记?”陈庭光声音透着诧异,但旋即便恢复了常态,“马记为人正直,你贸然登门,反而会惹马记厌烦!再者,我与马记并不熟悉!”
“那好,陈省长,祝您一路顺风!”
一席话说完,张高峰轻轻的挂了电话,失望瞬间涌上心头。
张高峰所谓的引荐,不过是一种试探,做为陈庭光一系的人,他去拜见马兴东,无疑是吃里扒外之举,张高峰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在陈庭光的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陈庭光重视,肯定会为他指一条明路。
但结果却是,陈庭光不动声色的堵上了门。这意味着,张高峰与陈庭光之间的关系,已经宣告结束。
只是,张高峰想不到的是,陈庭光得到自已被调至广南的消息,还真是在任命宣布的前一晚。
突如其来的电话,令陈庭光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远方,久久无语。
电话的内容,还在耳边回旋:“我尽力了,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南风地位特殊,中央不可能把你们安排在同一个省,我曾想过调你进京,但是京华太复杂,难度太大,而且你的资历不够,在下面努力几年,更容易再进一步!然后,进入政治局,一切就顺利了!”
言语垦切,合情合情,陈庭光却在心里冷笑:这是现在才决定的吗?怎么可能?
谢明阳到南风来,早在十天之前便已经透出风声,而那时的他,还在欢天喜地的做着南风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