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杨雪坐在别墅里，望着远处的秀水，这些天一直忙于新区的改革，杨雪一直无暇静心思考，今晚何南城的失态，却令他思绪万千。

何南城与李耀宗，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长，在丽景市，都可谓是高高在上，可是，两人的命运却迥然不同，何南城晋升为副省，李耀宗却是家破人亡，命运之无常，在两人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所不同者，不过是何南城靠向了贺之光，而李耀宗，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凭心而论，杨雪并不觉的李耀宗该死，贪污也好，腐败也好，李耀宗只是芸芸众官员中的一员，做着与大家相同的事，即便中纪委出面，他，最多被判无期，远不至死。

可是，李耀宗就是死了，义无反顾的死了。没有什么，比一条生命的消失，更能震憾人心，即便是杨雪手上，曾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但那是战场，本来就是一个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地方，那些人，原本就与杨雪互不相干，而李耀宗，却与杨雪有着两年的交集，在王庄村上访事件时，李耀宗对杨雪的一番话，令现在的杨雪依然言犹在耳，那时的李耀宗，更像一个谦谦的君子。

杨雪不知道，陈景凤的免于刑事处分，李刚的无罪释放，与李耀宗的死有没有关系，但有一点杨雪可以肯定，没有人愿意去死。尤其是那些曾经穷奢极欲的官员，他们比别人，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心甘情愿、无所畏惧的去死？而且，李耀宗被中纪委带至京华数日，都没有跳楼，却在回到江海市的当天，就跳楼了？

有些事，杨雪不愿多想，他不想将这个世界想像的太过丑恶，可是，他不能不想，现实逼着他去想。

何谓好人？何谓坏人？

李耀宗可以为了他的家人去死，而刚刚步出牢狱的薛明风，将黄世强打成残废，逼的一位身处高位的老人来向他求情！

李耀宗也曾利用自己的权力，一次次做着贪污腐化之事，而偷税漏税的薛明风，却也为王庄村捐建学校，帮助小黄庄乡投资修路。

李耀宗与薛明风，谁更好些，谁更坏些？

杨雪在心里想着，竟然无法得出答案，或许有些人，已经没有好坏之分，正如他，帮助了薛明风，却逼死了李耀宗！

或许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好坏，没有对错。

朦胧之中，杨雪睡着了，然后，又在朦胧之中，杨雪听到了手机铃声。

就在杨雪想接的时候，手机挂了。杨雪看看时间，零点整。

是个陌生的号码，杨雪不予理会，准备继续大睡，就在此时，一个短信再次发了过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是我的，现在我回来了，你要记得履行你的诺言哦！”

无聊人玩的无聊游戏！杨雪继续大睡，清晨起床晨练的时候，杨雪才恍然，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

既然如此，昨晚可能是谁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吧？但杨雪拿手机给对方回过去，手机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