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夫人对文二夫人唐三夫人态度都有些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略略点了点头。
只有在姜宝青屈膝行礼喊“娘”的时候,尚大夫人这才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怜惜来,拉着姜宝青的手,无比心疼道:“宝青,眼睛怎么红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其实这是尚大夫人先入为主了,方才那氛围实在算不得好。
姜宝青低声回了句:“娘不必挂心,我没事。”
翟老夫人却是气得不轻,坐在上首椅子中重重的拍了拍椅子扶手:“……老大家的,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那好儿媳妇,阖府的人,哪里敢欺负她!”说着,又有些不耐,“这么晚了,你过来请什么安!”
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了,尚大夫人笑了下,笑意却未达眼底:“娘,你这就有些厚此薄彼了,大晚上的,二弟妹三弟妹都来给您请安,怎么偏生我这当大儿媳的来不了?”
翟老夫人被尚大夫人这话又给堵的慌,她脸色阴沉,深深的吸了口气。
“再说了,儿媳这次来,倒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尚大夫人示意幸嬷嬷上前,打开了幸嬷嬷手里捧着的那个锦盒,“这是前些日子,儿媳听说娘身子不舒服,便去了知大师那求了一串佛珠。这佛珠是了知大师亲自开光,贴身佩戴了九九八十一日的,儿媳请回府后,又足足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经,今儿刚好礼成,赶忙给娘送了过来。”
翟老夫人愣了下,脸上的沉郁之色慢慢褪去,笼上了几分喜色:“果真是了知大师开光并佩戴过的?”
尚大夫人微微一笑:“儿媳哪里敢蒙骗娘,这确实是了知大师亲自开光并佩戴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听说这样佛珠里面便蕴涵了佛祖之力,能保佑娘的身子福泰安康。”
年纪大了,自然就更信这些神佛之说,再加上了知大师本就是连太后都经常听他讲佛的得道高僧,这亲自开光并佩戴过的佛珠自然是极为珍贵的。
“快,拿来给我看看。”翟老夫人仿佛忘了方才的不快,带了几分急切的让幸嬷嬷将那佛珠捧上去,原本想直接戴在手腕上,但又生怕唐突了佛祖,决定明天焚香沐浴后再将佛珠戴上。
这么一来,方才厅堂里那剑拔弩张的氛围,无形之中,自然是消了几分去。
文二夫人眼神有些阴沉。
尚大夫人带着几分笑意问姜宝青:“宝青,方才你们说什么呢?”
唐三夫人正想插口讽刺几句姜宝青差点把翟老夫人气出个好歹,姜宝青没给她这个机会,声音清脆:“娘,没什么,方才就是一场误会。二夫人办岔了事,惹得老夫人不开心。”
唐三夫人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么?!
文二夫人也被气笑了,然而她多年的功力还能让她端着笑问姜宝青:“宝青,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这么还当面陷害上二婶了”
姜宝青微微睁大了眼睛:“难道不是么?因为二夫人没管理好冰窖,导致老夫人院子里差点用不上冰啊。”
文二夫人差点破了功,看向姜宝青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计儿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老夫人院子里的冰不是供上了么?咱们整个定国侯府,怎么可能断了老夫人院子里的用冰?”
姜宝青点了点头:“是了,所以,二夫人就拿了我们入景轩的份额去订。然后又施舍般的说是从自个儿份额里挤出些冰来,挪给了我们。”姜宝青顿了顿,朝尚大夫人那边微微歪了歪头,“娘,你听听这话,若是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像不像是二夫人不舍得把自己份额里的冰给老夫人用,所以才把侄子侄媳妇院子里的冰给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