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宇看了眼冬雪离开的身影。
姜云山刚带冬雪来到廖春宇面前的时候,冬雪还不叫冬雪。廖春宇很是喜欢这个比他大了几岁的小伙伴,那一天下着雪,廖春宇便给这个玩伴起了“冬雪”这个名字。那是他们的缘起,而他们的缘灭,也是在一场冬雪里,两人背道而驰。
晚上,姜云山找了姜宝青,同姜宝青商量起廖春宇的学习问题来。
“之前教春宇的那个先生,因着母亲病重去世,前些日子回老家奔丧去了。”姜云山叹了口气,“因着那位先生学识很好,春宇也服管,我就想着暂时先不换学堂了。谁晓得前儿来了信,那位先生因着母亲去世太过哀痛,伤了身子,病得起不了床了。这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说不得就得拖到年后去……”
“没有新接任的先生吗?”姜宝青好奇的问。
说起这个,姜云山就头疼:“新接任的先生是位……”他性格温和,实在说不出什么太过严重的话,只得委婉的换了个说法,“比较求真严肃的,性格稍稍刻板了些。春宇从前被他罚了好些日子,不愿学习了。我本以为之前那位先生回来就好了,谁曾想竟是还要再拖好些日子。”
说是“刻板”,其实是迂腐过了头。
头一日就拿廖春宇立了威,说廖春宇衣服系带不对,不符合礼规,是在藐视礼法,就把廖春宇给赶回了家。
廖春宇还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委委屈屈的去找了姜云山,姜云山帮着理了衣带之后,结果那先生又说廖春宇认错的时候态度不诚恳,是在藐视学堂,又把廖春宇给赶出了学堂。
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多次,廖春宇还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当即说什么就不去学堂了。
这事姜云山心里也清楚,是那位先生故意在刁难廖春宇,他索性便让廖春宇在家学习。
廖春宇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读书,姜云山也不求廖春宇能在读书上学出什么门道来,只求识字明理即可,只是眼下一直这样,也不是个法子。
姜宝青想了想,倒是提出了个看法:“……阿晴在跟着我学药理,字倒是认得差不多了,但总归有些东西还是欠缺了些。只是京中对女子读书极为苛刻,女学更是要求家世不凡才能入学。倒不如咱们请个先生来,在家中授课,阿晴跟春宇都能跟着学一学,也是极好的。”
姜云山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既是如此,那我明日就去师门那边打听打听,应有合适的先生。”
“要愿意教授女子才行啊。好些个先生都有自己的脾气,不愿意‘折节’,哥哥你记得提前说明情况啊。”
“自然。”
……
姜云山动作很快,没几日就找到了合适的先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夫人,人看着和蔼的很。从前一直跟着夫君做学问,两人生养了两个孩子,都早早的夭折了,后来相公也去世了,老夫人大病一场,这正好养好了身子,打算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的时候,遇到了姜云山托人找先生这事。
姜宝青在书墨铺子里给姜晴廖春宇选了套文具,看着这地方离丹心药铺不是很远,她索性又拐去了丹心药铺。
耿子江看着姜宝青一人过来,还很是可惜:“阿晴妹妹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姜宝青说了给姜晴廖春宇在家里请了位女先生的事。
耿子江满是艳羡:“哎,可真好,阿晴妹妹遇上你们这样通情达理的哥哥姐姐。”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从柜子下头扒拉出一样老物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