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敢如此胆大妄为,难不成是仗了你首辅大人的腰子?”
正庆帝忽然阴恻至极的道。
众人大骇。正庆帝这就忍不住要对何善宝动手了吗?
“老臣不敢狡辩,何济柴确实是老臣同族的侄子,但是老臣用侍奉太上皇四十载的忠心作保,老臣绝对没有纵容他做出这些个没有天理王法之事!
请陛下派人严加祥查,若是他真的如张员外郎所说的那样,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老臣恳请陛下依律法严惩。”
何善宝跪启道。
正庆帝心生狂怒,这个老货,到现在还想拿太上皇来压朕!
“朕自然要严惩的。”正庆帝冷冷回了一句,便略过。又召锦衣军指挥使赵全入殿,着锦衣卫立刻出发,祥查天津等六处附属仓盗卖太仓谷之事。
......
南书房。
正庆帝照例召集他的一帮心腹大臣在这里开小灶会议。
当议及流民安置问题,崔文龙叹道:“归根到底,主要还是钱粮的问题。可恨如今京城之中的大小粮商们大都囤积居奇,如今的粮价已经比以往高了近乎一倍了。”
林如海补充道:“这且罢了,臣前几日曾派人去买粮,一共去了十一家粮行,结果总共才只买到七十二石粮食,他们都说粮食已经卖光了。
又不敢得罪朝廷,左右不过是些推搪之语!”
正庆帝发狠道:“这些奸商,早晚有一天朕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到时候,管叫他们一分银子都赚不到。”
当然,他也只是暂时说说。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如今朝廷那么多事情要做,实在分不开心思和这些奸商缠斗。
崔文龙笑意盈盈的望着林如海,笑道:“林大人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林如海觑了他一眼,忽然打下衣摆,跪启道:“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正庆帝笑了笑,崔文龙和林如海打哑谜他自然是看见了。
“说吧。”
“臣听闻......许多粮行老板都言,宁国府一等将军贾清曾经串联着好几家著名的粮行老板做粮食买卖,预计积攒的粮食不下三四十万石......”
正庆帝刚准备喝口茶听听林如海要说什么,熟料竟然是这么个消息!
“他囤那么多粮食作什么?”正庆放下茶盏,问道。
“臣不知,此事他没向臣说过。”
林如海望向了方守。
方守苦笑道:“你不用看我,他也没和我说过。”
如此林如海又道:“空穴不来风,他最喜欢琢磨这些陶朱之术,既然这么多人都这么说,想来他定然是真的囤积了粮食的。就算没有坊间所传的这么多,也定然是有的。
但是臣相信,他定然不是与其他人一样,存着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的心思。他是勋贵子弟,这点道理肯定还是明白的。”
林如海无时无刻都在帮贾清说话。并不是他不知道避嫌,而是他知道正庆帝的性子,也知道正庆帝十分明白他和贾清之前的关系。
他们可是父子。
父不为子言,那才是别有居心。
“听说小贾将军喜欢办酒楼,还在城外弄了一个号称是全大楚最大的酿酒作坊,或许他囤粮食是用来酿酒的。”崔文龙似乎是为了帮衬林如海,故而如此说。
正庆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就是整个京城都只买他一家的酒,那也用不了三四十万石粮食!
派人去把他叫进宫来,朕倒要......”
正庆帝本来是想说他要好好问问贾清囤这么多粮作甚,忽然才想起来贾清此时不在京城。
“罢了,若他真囤了这么粮食,管他是不是拿来酿酒的,朕都不允许。朝廷正缺粮,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他还有那么多粮拿来酿酒!”
连正庆帝都没发现,他的语气中居然有一丝丝酸气......
幸好此时殿内都是他倚重的臣子,倒也不用太担心失去威严什么的。
其实也是,他作为一个皇帝,自己国库里的存粮账面上就只有三十余万石粮食了,还不说这次赵全去能查出多少缺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