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间气氛一时古怪无比。
所有人都看向秦雨柔,却见她低着头,身子忽然颤了下,泪水珠帘似的往下滚。
就听噗通一声,她跪在地上,“长公主,臣妇没事。还请长公主息怒!”
“雨柔!”穆重锦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礼数,一瘸一拐走到她身边,将她搀了起来,见她双眼红肿,边上的红翘也是一副才哭过的样子。心中怒火顿生。“出了何事?”
群臣们恍惚间明白,难不成长公主今日大闹寿宴,是为了替博远侯夫人出气?
这也太胡闹了吧?
“长公主若是为博远侯夫人出头,此事闹得也太过荒唐,只是一名臣妇罢了。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太后寿宴……啊——”那大臣话还没说完,众人就见一道红影疾冲到他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你——”那大臣捂着脸气的目呲欲裂:“我乃三品大臣,你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随意出手打人!”
“打你便打你,还要挑日子?”
青衣鄙夷的看着他,目光梭巡过在座一众。
“本公主今日也想瞧瞧,似这样脑子不灵光的蠢货还有谁?都过来,我今儿一一给你们醒醒脑子!”
“前一刻是谁说家国之栋梁,功臣之良将,要重之敬之!”
“博远侯为国出征平定战乱,他与那些将士在外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们又在做什么?!”
“你们高床软枕,躺在女人肚皮上醉生梦死!”
“你们在前朝勾心斗角,玩权弄术!”
“若不是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你们能有今日之潇洒?!”
“良将功臣之妻,却被人当面羞辱。这是才是荒唐,是不幸!”
“本公主还嫌今日打的少了!皇族子女,享受人间富贵,就更当明白肩头之重担。不说你为国为民做多少事,侮辱功臣之妻,又是何道理?!”
青衣冷笑连连,“她楚尊宁难道不该打?!你这脑子糊屎的狗大臣难道不该打?!”
“子不教父子过,先帝爷是不在了。可太后总在吧,教养出如此女儿,纵容包庇,是要寒了天下人之心吗!!”
“本公主今日打的就是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之白眼狼!”
四合一片寂静,穆重锦双目有些发涩,他咬紧牙关第一个站起来,这么多年淤结在心里的郁火像是在这刹全被释放了出来一般。
“臣,替当年战死在封禹城的众将士谢长公主!”
“臣等,跪谢长公主!”
在场的武将悉数跪拜在地,青衣的每一句话,莫不是扣在他们心上。
他们领兵杀敌,为国为家,多少好儿郎年纪轻轻就战死在沙场上!若有朝一日,他们的妻儿都能被人肆意侮辱的话,那他们为之付出一切所保护的东西,又有何意义!
这么多年来,又有谁曾为他们鸣过一声不平!
只有长公主,只有她这一名女子!
“凡敢寒我大炎将士之心者,当诛!”
女子冰冷的声音落下的刹那,所有人心起寒颤。
“你们当庆幸本公主并非男儿,后宫亦没那权力。”青衣冷冷道:“否则,今日就不止动手打你们那么简单!”
“公主殿下放心!今日你想打谁,只管动手,我左岭与你一并担罪!”
“还有我徐虎!”
“再算上我周劲忠!”
一名又一名武将站起身,与青衣同仇敌忾。
“还有我穆重锦!”他冷冷盯着太后等人:“我穆重锦现在虽只是一个瘸子,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眼睁睁看着妻子被辱!我今日便想问一问太后,问一问尊宁大长公主。我博远侯府邸究竟有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大炎朝的地方?!”
谁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便是那些文官中,也有不少都露出了动容之色。
看向太后等人的目光都起了变化。
今日太后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势必要寒了天下将士之心,以后谁还敢为朝廷卖命?
功臣之妻尚且如此,更何论其他?
“误、误会……哀家,哀家绝无此意。”太后整个人都慌神了。
楚尊宁也知道局面对自己不利,慌不择路的大哭道:“本宫哪有侮辱她,本宫就是责问了她几句而已。你们都中计了,这都是楚青衣这小贱人的奸计啊!”
“那秦雨柔本就是她表舅母,他们肯定是串通好的!”
太后听到这话,眼前一黑,真真是要晕过去了。
这头猪啊!
此刻说这话不是不打自招还火上浇油了吗!
武将那边已是怒不可遏。
正这时,饱含威仪的阴沉声音在外响起:“寒我大炎将士之心者,当诛!说得好!!”
“朕今日也要看看,是谁有如此包天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