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楝在这坟冢之中无食无水,靠着土中的虫子硬撑了半个月,撑到今日此时。”狐玉琅望着那半截断臂,火红的喜烛在他眼瞳之中的倒影,熊熊烈烈地比那断臂上的鲜血还要惨烈上许多。
“如同其他被我利用各种‘恰到好处’甚至分秒都不能差一丁一点的时机,混入这处行宫之中的另外七位好友一样,在今日当时,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启动了‘石影挪魂阵’的秘法。这石影挪魂阵献祭的祭品修为越高,效果越好,我这八位好友,修为最低的也已六化末期了。而其中一位,修为比我还高。有这样的祭品,九华仙之下,无人能逃。”
“而可笑那狐狂澜虽空有所谓心机疑心,最后却竟以为我只是给他下毒了。”狐玉琅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可话中嘲意不知是嘲狐狂澜还是自嘲。“连他都不懂不知,我其中几百年布局隐忍,精准到分毫不差的时机,算准了连一滴水都不会出现纰漏的自持,我这几百年重重艰苦和痛楚,史书又怎会及,世人又怎可知?”
墓幺幺听得只觉心惊肉跳。
她虽知狐玉琅城府极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可以远谋深算到这种地步。
“而这一秘法,只不过是我这几百年来布下这网的其中一根线罢了。”狐玉琅扬起手来,从手中亮起两道光来,正是夜鹤惜雪钺。
“我是双生并蒂灵体。并蒂灵世所罕见,基本诞生下来的孩子若强行让他修炼的话,只要突破三化以后,非死既残。因为随着修为越高,体内这两个命元神魄也会越来越强大,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会强大到开始互相吞噬。而我的身体,就是他们互相吞噬的战场。而狐狂澜为了利用我控制我,便将夜鹤惜雪钺赐予了我,通过这把神器的特殊功能,控制住并蒂灵体。但是夜鹤惜雪的主人,是狐狂澜,而不是我。只要我手里有夜鹤惜雪钺的一天,我就永远是被狐狂澜拴住的一条狗。”
狐玉琅摩挲过夜鹤惜雪钺,“可狐狂澜并不知道的是,这世上还有人能将这夜鹤惜雪钺避开他直接认我为主,而让他完全不知。”
墓幺幺的目光落在那夜鹤惜雪钺上,看见其尾上浮现的一层符文。
那气息——
是囚野夫的。
“至于狐狂澜心念念的时蜕府……”狐玉琅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其中滋味撩人难耐。“他以为时蜕府是怎么打开的,旁人说是因他乃天狐族百代难出的帝君,时蜕府心有感应自他应召而开?哈……”他发出一个促狭的笑音,“他狐狂澜自大狂傲,不可一世的以此为傲。可他就压根没自己照过镜子么?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所有的巧合的背后,都是人的推手罢了。”
“是你?”墓幺幺终于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