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苍茫渺远,明明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好像又是从四面八方如大浪一样将她围绕。
墓幺幺沉默地看着对面有些邋里邋遢的落魄少年,始终一副完美浅笑的面色,因他一句话,缓缓凝固。
她眉是挑着的,凤眼是弯着的,鼻翼是稍稍翘着的,就连嘴唇抿起的形状都是完美无缺的一个温和的笑。可她如是说道:“我怎么会没有心?没有心,我还能好好的活着出现在你的面前?”
夕生摇了摇头,敛去了笑容。“你明白我意思。幺幺,我说这样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以将我从你的死/亡名单里抹去了。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是你的朋友。”
“在青藤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寻常灵子太过不同。现下这些后辈们是各个不如从前,都是些什么货色,这些灵子们除却一两个还能得我多看一眼的,剩余那些……呵……”他低声轻嗤,语气里竟还有几许厌恶之色,然后挑眉望她时,眉眼里倒是多了几分光泽:“可你不同。幺幺,你身上有某处东西特别吸引与我……和无心之人还是多少有些不同的。”
“……”墓幺幺没有回答,双手合在一起,开开合合,视线也落在自己的指尖之上。
夕生见她这般,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转而静静地看着她说:“幺幺,不论你到底是否会入我门下,我想送你一句话。”
墓幺幺掀起眼帘,挑眉不语,额前紫色睡莲有些莹莹的光芒。
“幻者不幻,生者不生。幻者若幻,死者不死。”
她眉尖微蹙,有些疑虑之色,倒是并没有问出口。
夕生又浅笑,伸出手放在她的杯子上,食指轻轻弹着杯盏,附而说道:“伪装成一个你绝对不可能成为的人,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墓幺幺,你不是汪若戟,你成不了第二个他。”
“……”
随他话音落霞,他手指下的茶杯里忽然莹莹地闪烁着一片灿烂的白色光华。里面的茶水好似活了也似,以他的手指为中心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自她面前从水杯里缓缓拔高,拔高,直到在她面前遮去比她还高上不少的体态,夕生的手指忽然朝下一点。
那水龙卷轰地一下竟是变成了一条水龙,在墓幺幺面前不挺地盘旋,凶神恶煞地张开巨大的嘴,竟是吐出一颗浑身散发着莹白色乳晕光泽的宝珠。
夕生的手指穿过那水龙的身体,捏住了那只宝珠。可墓幺幺的视线并不在那宝珠身上,而是在他的手上。
那水龙好似一枚镜子,镜子外夕生的手指是普通的一个青年的手指,有些黑,藏污纳垢。可镜子内,自己的方向,那只手莹润美丽,幽幽散发着一种天然的光华,骨节完美,肌白胜雪,修长美丽,其上覆着各种闪烁着奇特光芒的戒指和玉符,华丽地让人挪不开视线。
“你……”她有些迟疑地看着那只手静静地从水龙里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