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燕文灏眼眸深了些许,他点点头,道:“叶大人。”
其他几名官员见状,也效仿叶文清,一一上前,跟燕文灏做了自我介绍,态度恭敬又谦卑,但不至于献媚,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傲气。
秦江落在最后,他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燕文灏半晌,才抬手作揖,如同前面的几人一般,简单的介绍了自己。
“微臣秦江,现任大理寺的推丞,四品官职。”
燕文灏眼里笑意更深,他站起身来,对他们拱拱手,“日后便要劳烦各位大人了。”
客套完了,燕文灏也不再提起其他,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直接切入了正题,讨论起了李泽章的案件。
除了秦江之外,另外四名官员也或多或少都得罪过李泽章,他们虽然都对李泽章心存厌恶,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看不过眼,但是一旦进-入案情,每个人便都收起了自己的情绪,一个个精神无比,眼底都闪着光亮。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参与过一桩案件了。
在分析案情时,在场的五名官员,没有一人带了个人偏见,对待案情,他们分析的有理有据,合情也合理,公正无比reads;。
燕文灏在一旁认真听着,对他们的表现和反应,心里非常满意。
这一日,他们商讨到很晚,而这一起案件,也有极大的进展,连一点细枝末节都没放过,细心无比。
看着福全手里一叠厚厚的记录,燕文灏思索一会,出言叫住了正欲和其他四名官员一同离开的秦江。
秦江闻声,收回正要迈出的脚,偏头和同行的官员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转身往回,重新走回燕文灏眼前。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秦江板一板一眼的行礼。
“秦大人不必多礼。”燕文灏对他摆摆手,轻轻笑了笑。
秦江皱了皱眉,神情疑惑,他对燕文灏单独留下自己的行为,十分不解。
示意福全给他赐座,燕文灏略微疲倦的眨了眨眼,然后太起头来,淡声对秦江说道:“我的身子刚好,御医说过不宜太过劳累,父皇对这起案子尤为重视,命我只要有任何一点进展,都需要呈报他。”
摇了摇头,燕文灏苦笑一下,接着说道:“然而今日才仅仅半日,我已经觉得十分劳累,只怕这些记录,是来不及整理了。”
说着,他的又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秦江身上:“但我听闻秦大人写得一手好字,为人也极为专注心细,做事一丝不苟,不知可否请秦大人回去后,把这些记录整理一份,明日再交于我?”
燕文灏是在有意提携秦江。
若是这起案件的记录,始终是由秦江负责,那么到时,在燕帝面前汇报案件时,秦江必然也要一并跟随,以他的品性才能,定然能获得燕帝的赏识。
燕帝虽然近年来越发多疑,但他一向也十分惜才,对待正在有才学之人,一向不会吝啬,这也是他登基之后,能够令风调雨顺,百姓安康的原因之一。
如今,燕帝尚未定下顶替李泽章的人选,只是命慕纪彦代为管理礼部,而礼部尚书的职位仍旧空缺,燕文远和燕文志都在竭力推荐自己阵营的大臣,想拿下礼部这个肥缺,但燕帝始终没有回应,全部驳回了他们的奏章。
出了李泽章一事,此时的燕帝,对继任礼部尚书的人选尤其慎重,国之根本,便是人才的选拔和任用,而礼部掌管秋试科举,这正是选拔人才的方法之一,他不容许再有任何差池。
如果秦江能得到燕帝赏识,又是在这关头,或许,能够一步登天,得了礼部尚书的职位也不一定。
即便不能,只要能入了燕帝的眼,让燕帝看到他的才华,便不会任其继续在大理寺做一个小小推丞。
燕文灏的深意,秦江仔细一想,便已经猜到。
但他猜不透燕文灏的想法,便拧紧了眉,忍不住便直接问道:“殿下,您为何这般提携微臣?”
他虽然是一根筋,耿直了些,但也不是蠢人一个,为官数十载,他自然知道,燕文灏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提携,帮助他,必然是有所求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让燕文灏看上。
看到了秦江眼里的警惕,燕文灏笑了笑,他摇摇头,淡声道:“秦大人务须有过多的猜想,我只是不忍看着像你这样有才之人,被埋没罢了。”
见秦江不信,眉头依旧紧皱,燕文灏淡然一笑,接着又道:“你无须为我做任何事,你只要能做到,一旦他日,你位高权重,你依旧能不忘初心,同现在一般,尽你所能,为民办事,尽心尽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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