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屁!
张擎扬立即捂住了口鼻,因为这臭味实在令他扛不住啊!
“还不快去打开窗!”张擎扬神色阴沉的瞄了一眼瓶儿,说道。
“瓶儿,你不知道我表姑母吹不得风吗?”赵晴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但是赵晴芸眼底的厉色让瓶儿一下就感觉到了。
瓶儿张了张嘴,刚才移动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不再往前一步。
“赵晴芸!”张擎扬见自己竟然还喊不动一个丫鬟,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大公子,晴芸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多么好听,所以你不必提醒我的,竟还特地这么喊我。晴芸啊真是受之有愧!”赵晴芸虽然庶出,但是教养上不输那些嫡出的姑娘,这通身的气派也不比那些嫡出的姑娘差。
“你——”张擎扬闻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倏然举步走到赵晴芸跟前,愤怒的从牙齿缝隙里透出一个字你,接下来他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擎扬来了吗?”太夫人赵氏咳喘了几声后才说道。
赵晴芸马上跑过去给太夫人赵氏拿了一个绣着大朵牡丹的姜黄色的靠枕塞在赵氏背后。
“给祖母请安,祖母近些日子可觉得好些了?”张擎扬沉郁着一张俊脸,马上下跪道。
“好或者不好,你不会用眼睛看嘛?”赵氏也不马上让张擎扬起身,只是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怨恨。
“祖母……我最近京郊的几个铺子出了一点事情,有几日没有来给祖母你请安了,还请祖母见谅。”张擎扬这人惯会做表面功夫的,马上给太夫人磕头了。
“嗯,起来吧。”太夫人赵氏见自己端足了架子,而且张擎扬也没有马上不满,是以,她便让他起来了。
“多谢祖母,对了,擎扬想请另外医术好的郎中给太夫人瞧病。”张擎扬这是来表孝心了。
“那怎么好呢,不必了吧,我这毛病连太医都没法子呢,另外医术好的郎中……还能找谁?”太夫人赵氏咳了几声后,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可说不好?二弟妹不是那个什么神医郡主吗?之前那么多疑难杂症都给治疗好了,祖母你这疾她怎么可能治疗不好呢?”张擎扬想了想与其自己派人去滨州暗杀张润扬,不如把张润扬的妻子楚娉婷骗到京城来。
“大公子,你这不是给我表姑母出难题吗?谁不知道二公子一房已经被撵出去了,跟荆国公府可没有半分关系的。”这个猪脑子张擎扬,自己不想好好过就算了,还想让荆国公府其他人也遭受池鱼之殃吗?晦气!
“这是咱们荆国公府的事儿,和你一个外人毫不相干!”张擎扬这是在讥讽赵晴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怎么不相干了,你祖母可是我的表姑母!”赵晴芸觉得张擎扬这种气焰嚣张的猪脑子就是欠抽的主儿。
“好了,你们都不要议论了,擎扬,明个长芦江龙舟赛,你带晴芸一道去。”太夫人赵氏嘱咐他道。
“她——不是要给祖母你伺疾吗?”张擎扬不乐意带赵晴芸这个嘴巴毒的小丫头去。
“你娘好几日没有来给你祖母我伺疾了,明个就让你娘给我伺疾吧。”赵氏似早就知道张擎扬会这么说的,她马上说道。
“祖母说的是。”张擎扬不得不点头,只是他鄙夷的瞅了一眼赵晴芸,心道,不过是赵家的旁支,也敢有那么大的野心,镇国公世子能瞧的上你才怪。
太夫人赵氏见张擎扬答应了这事儿,也就不让他多留了,便让他告退了。
张擎扬因为有心事,自然走的快。
他出去的时候,恰好遇到过来给太夫人请安的毕氏。
“娘?”张擎扬淡淡的喊了一声,他的视线定格在毕氏的发鬓上,似乎没有弄妥的样子,瞧瞧她的发鬓有点乱,脸颊略显红润。
张擎扬心下生疑,但到底这是他的亲生娘,所以他也不好多问,和毕氏稍稍说了一两句话后,他便说有事儿要出去一趟的。
毕氏被儿子张擎扬那锐利的眼神看的有点儿胆战心惊的。
莫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不会,不会的。
毕氏暗暗摇了摇头,随后看见赵晴芸在温雅浅笑的喊她夫人。
“夫人,表姑母等你许久了。”赵晴芸对她盈盈一福身,笑道。
“嗯。”毕氏看也不看赵晴芸一眼,便走去了太夫人赵氏的床榻前,她先是皱了皱眉,毕竟这睡病人的屋子里既有安神的熏香,还有点臭屁味,是以,毕氏拿着丝帕捂着鼻子,平复了心情才对赵氏说道。
“媳妇给太夫人请安。”毕氏微笑着对太夫人说道。
“我都这副样子了,你还笑的出来?怎么着?你这是巴望着我快点死吗?”太夫人赵氏对于毕氏的阳奉阴违气得不得了。
“哪敢啊?太夫人,你可不能污蔑媳妇,媳妇真的是待你如亲生母亲一样的,太夫人,你也知道媳妇我执掌府邸中馈事儿多,能得空来瞧你已经很不错了。”死老虔婆子,怎么还不死呢!毕氏心中愤恨,但是脸上却笑的像朵花似的。
“明个我让擎扬带晴芸这丫头去观看龙舟赛,你呢明个来给我伺疾,你没问题吧?如果你没有空,那就让孟姨娘来给我伺疾吧。”太夫人赵氏厌恶的摆摆手说道。
“好的,太夫人。”虽然她很不想来,但是毕氏还是答应了。
等毕氏一走,太夫人赵氏少不了又发了一通火,还摔了一套精致的景泰蓝的茶具。
张擎扬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天香楼的雅间。
“大公子,他已经喝的醉醺醺了。”荣泰见张擎扬找来了,便禀报道。
张擎扬使了个眼色让荣泰去外头守着,然后张擎扬试探着问了张管家几个问题。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张管家竟然和毕氏勾搭在一起很久了。
此时,张擎扬有一种非常作呕的感觉。
张擎扬左手勾握成拳,握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上,指甲握的嘎吱嘎吱作响。
过了一会儿,张擎扬让荣泰进屋。
“荣泰,想个法子!他,绝对不能留!”张擎扬的俊脸上阴云密布。
“是的,大公子。”荣泰抬眸看向睡的像头死猪一样的张管家,马上答应照办。
“注意,这事儿得办的漂亮。”张擎扬瞳眸之中愤怒的火焰铺天盖地的袭来,看向张管家,方才扭头对荣泰说道。
长芦江面上的龙舟赛进行的如火如荼。数十只龙舟摇浆呐喊,奋力追击,咬得难舍难分。
河岸上的人们也都在助阵示威,尖叫呐喊。
赵晴芸凝立在高台之上,远眺河面。观看战事,感受微风轻拂,阳光微醺,心境逐渐平和。
张擎扬与她并肩站立,初夏的习习凉风吹拂他们的面颊,翻卷起衣袍一角,湛蓝色的锦袍与藕荷色的长裙如同藤蔓纠缠,碧波流水,相得益彰。
原本在河岸旁观看龙舟赛的百姓也被高台上的一对俪影吸引,忍不住感慨一句真是俊男美女啊。
“擎扬,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好生面生,这是谁啊?”陈卿宵笑着打趣道。
“亲戚。”张擎扬并没有详细介绍,只两个字简单概括了。
赵晴芸闻言心中暗恨,不过,马上脸上笑的千娇百媚了。
“我叫赵晴芸,荆国公府的太夫人是小女的表姑母,这位公子是?”赵晴芸笑盈盈的自来熟道。
“我是镇国公府的嫡幼子陈卿宵。”陈卿宵先是愣了一下,但是人家小姑娘都已经先自报家门了,他一个大男人也别藏着掖着了。
“名字真好听。”赵晴芸笑盈盈的说道。
奇怪,镇国公世子怎么没有来观看龙舟比赛呢?
不过,那个男人是谁?长的可真好看。
赵晴芸看到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傅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