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看谁耗的过谁?盲人自首(2 / 2)

“和你爹说有什么用的!他现在对你那个后母说的话可是言听计从的,罢了,我自己另外想主意吧。”戴氏摇了摇头,眼珠转了转,方才说道。

“曾祖母……”沈石头想阻止。

“你先别烦了,你帮我去把那何氏跟前伺候的盖妈妈给我喊过来,我有话对她说。”戴氏忽然说道。

“那好吧。”沈石头只得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沈平郎回去后,就和何浅薇说起了这件事情。

“其实要帮也可以,你只要你那兄长答应,咱们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若是小石头往后有造化,总是沈家人,也算为沈家光宗耀祖了,是不?”何浅薇笑着说道。

“只是小石头是那顾氏之子,小时候就颇有心计,二嫂当时怀着身孕呢,小石头也能直直撞二嫂的肚子,所以二嫂一家宁愿住在镇上,也不大回来的,虽然面上说铺子里生意好,其实和小石头有关。”沈平郎小声透露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儿,那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何浅薇方才颔首说道。

“老爷,太太。刚才老太太说她身子不舒服,让你过去伺疾呢。”盖妈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她刚和我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的一下子身子不舒服了?”沈平郎恼声说道。

“谁知道呢?我先过去瞧瞧吧,她是你的祖母,她要我过去伺疾,我也不好推辞。”何浅薇心中算是明白了,沈平郎的祖母这是她达不到目的了,想从她身上另外找机会,其实吧,是变着法子想让平郎答应呢,但是这种强迫人答应做事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何浅薇去了戴氏那边,戴氏哼哼唧唧的样子好像真的病的很严重的样子。

“祖母,咱们要不给你请个郎中吧,你这么大年纪了,别一病——哎呀,瞧我说的什么话啊,我是说咱们祖母是越活越年轻,那可是要寿比南山的,祖母啊,这晚饭的时辰了,我搀扶你去那边堂屋里吃饭吧。”何浅薇笑眯眯的说道。

“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用特地去喊郎中,许是明个就好了,嗯,我现在肚子也饿了,你搀扶我去堂屋吃晚饭吧。”戴氏心道这个何氏倒是个有耐心的,她让她伺疾,她本来以为她会推辞不来呢,但是她竟然真的来了,还笑盈盈的,倒是有点儿让她招架不住了。

堂屋里,蓝氏皱了皱眉,她都还没有让三儿媳亲自搀扶着走呢,这个老虔婆倒是抢先了,伺疾?哼?老虔婆怎的不是干脆死了算了?

今天的菜肴很是丰盛美味,红烧鸡肉,炒芹菜,干煸四季豆,鲫鱼黑木耳汤,咸菜炒猪肝,酱烧鸭子,酸辣白菜,红烧狮子头,一道道的让人瞧着垂涎三尺。

戴氏有点后悔装病了,想着要不要说她好了,她没事了?

谁知沈平郎瞧见何浅薇搀扶着戴氏坐在长条凳上后,沈平郎就说让他来伺疾,但是何浅薇摇摇头。

戴氏刚歇的心思一下子又涌现了出来。

“哎呦呦,我这年纪大了,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哎……”戴氏开始装腔作势了,一会儿揉腰,一会儿喊哪里不舒服,做的真真的,倒是演戏的老戏骨似的。

何浅薇低垂着眼帘,瞄了一眼戴氏,再看了看沈平郎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递了个眼色让沈平郎稍安勿躁。

何浅薇心道既然老糊涂祖母想装病,还叫她伺疾,那她一定会好好伺疾的。

“祖母,吃青菜对身体好。”何浅薇满脸恭敬。

“祖母,吃萝卜调理肝火虚旺,清肺热,利肝脏。”何浅薇笑意盈盈,总之态度好的挑不出一个错字。

戴氏气得把筷子一扔不吃了。

她气啊,她要吃鸡肉,吃鱼肉,吃鸭肉,吃猪肝,这个该死的三孙媳妇却总是让她吃青菜,吃萝卜,当她是兔子吗?

“祖母您不能挑食,否则身体怎么好得了,再多吃一口。”

“祖母,您现在不能喝浓茶,我给您倒杯白水。”

“祖母,饭后不能睡觉,要不,我陪您走一走。”

夏氏在一旁抱着萱姐儿听的唇角抽了抽,这才是伺疾的高手啊,瞧瞧祖母那个脸色都变成锅底黑了,可三弟妹还能面不改色,笑语盈盈的劝说祖母。

沈平郎突然发现除了娉婷妹妹能对付老糊涂祖母,自己的小娇妻也是个厉害的主儿,瞧瞧老糊涂祖母差不多要气得火冒三丈的样子,可是却面对何氏的一张笑脸,她也只能强忍着,想想都笑死了。

更别提蓝氏了,蓝氏心道,这个三儿媳娶的太好了,简直是样样让她称心如意,所以她也不找茬了,只希望何氏能早日给沈平郎生下子嗣。

沈土根心想这个三儿媳真是个孝顺的,自己娘有她伺疾,自己也能放心不少。

沈虎郎心道老糊涂祖母真是不省心,明知三弟妹现在是三弟心尖上的人儿,怎的能那么使唤人家?

傍晚,戴氏挥了挥手,让小石头留下,让何浅薇回房去歇息了。

“祖母,小石头一个小孩子可怎么好伺候你呢,还是我留下吧,不然我不放心的。”何浅薇作势不肯走。

“我知道你的一片孝心,你快回去歇着吧,不然平郎那孩子又该来我门前探脑袋了。”戴氏可不希望何氏还留在自己屋子里,给自己添堵来着,这不,她让她回去了。

“那好吧,祖母啊,我明个一早就过来伺疾。”何浅薇笑盈盈的告退了。

何浅薇一走,戴氏脸色一黑,房子里的杯子茶碗碎了一地。

小石头低头不说话,心道曾祖母这是自作自受啊。

“小石头,你把地上扫干净,然后你自去歇息吧,不用陪着我了。”戴氏冷着脸嘱咐道。

“是的,曾祖母。”沈石头马上照做了。

蓝氏心中忽然觉得平衡了,老虔婆没病,家里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何氏这招可绝了,不仅让人挑不出一个错字,还只会赞她的好,你既然说有病,那我就侍疾,服侍得别提多周到,如果真是个病人,说不定还真会好起来,怪只怪老虔婆这病是假的。

何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累得不想动了,侍疾还真不是人干的活,不过能拉着老虔婆一起受罪倒也划算,沈平郎看她累的往床榻上一躺,他心疼的不得了。

伺候戴氏,她用的全是娉婷妹妹教的一点皮毛医理,就算郎中真来了也找不出什么错,只会赞声道好,反正就看谁耗得过谁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意叫人侍疾。

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在姣美的小脸上显得异常柔和,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让沈平郎看了好生喜欢。

“今个别想那事儿了,这伺疾啊真不是我能干的了的。也幸好你那娉婷妹妹支招儿,告诉我你那老糊涂祖母啊是个什么性子。”何浅薇见沈平郎过来亲自己的脸,马上伸手把他给推开,不情不愿的说道。

“就让我亲热一下,行吗?我帮你擦身?”沈平郎低头在何浅薇的脸上吧唧的亲了一下。

“别,那不好意思的。”何浅薇红着小脸拒绝了。

不管如何,沈平郎还是坚持己见,让何浅薇脸红的滴的出水来了。

擦身过后,何浅薇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方才被沈平郎抱着放在床上,许是太过疲倦,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沈平郎摸着她娇媚的睡颜,喜爱之情又多了几分。

次日一早,何浅薇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忽而想起老虔婆让她伺疾的事儿,只得马上起床梳洗,迅速的吃了早饭去戴氏那边。

何浅薇到的时候,戴氏还没起身,何浅薇径直走向屋内,才不管蓝氏怎么说?她本就是来侍疾的,当然要伺候她穿衣梳洗了。

戴氏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是真起不了身,看见何浅薇过来,她就觉得晦气,但人家说得字字在理儿,她也反驳不得。

“孙媳给祖母请安安。”何浅薇给戴氏请安,也不等戴氏回答,便自顾自的起了身,来到她床侧,细心询问:“祖母今儿可好些。”

“三孙媳妇,你先回,今儿不用你伺候。”戴氏满脸不耐,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何浅薇微微一笑,只当没看到她的脸色:“那怎么行,祖母体恤,我也不能得寸进尺,伺候您是孙媳的福气。”

“我知道你孝顺,昨儿你也累了,今儿就歇着,我身体好多了。”戴氏心中窝火,说话也加重了语调。

“祖母关心,孙媳真的不累,这才刚起身呢。”何浅薇笑眯眯回答,反正你硬我就软,你软我就松,她是打定主意死皮赖脸都要赖在戴氏的屋子里。

戴氏气闷不已,又碰了一颗软钉子回来,她才发现何氏是个厉害的主儿,她这样会说话,无论自己语气再怎样不好,重话、轻话,她都一脸笑意驳回来,还恭敬奉承得不得了,硬是找不出一丁点不是。

戴氏心里堵得慌,多少年没吃过这样的大亏了,看她劳心劳力,恭敬的模样也不似作假,怎就如此不上道,连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明白,难道真是个傻子不成?

唤来外头站着的小石头,她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理何浅薇,任由小石头服侍着穿衣着袜。

“呀,祖母啊,你身子不好,怎么能吃山楂呢?可你现在周身都痛,再吃会更加不舒服的,像你这样,只能吃的清淡一些……”

于是山楂被何浅薇收走了,戴氏气得那个肝儿疼啊!

早饭只草草吃过,便收了下去,任谁明明摆上一桌美味,却只能吃一小碗玉米粥,也会郁闷的没有啥胃口的。

蓝氏愣了一下,忙唤何浅薇到门口,说道,“既然你祖母不要你伺疾了,你就先回屋去吧,没的把身子累坏了,那平郎肯定会心疼的。”

“娘,不碍事的,我不过几日马上就要跟着平郎去咸阳城了,就这么几日,且让我在祖母跟前尽尽孝心吧。”何浅薇笑着摇摇头拒绝了。

于是在蓝氏走开后,何浅薇很乖巧地留在戴氏身边伺候,戴氏不理她,也不介意,反正该说的说,该做的做,就算戴氏想拒绝,她也有一百个理由说服,一上午就这样磨磨蹭蹭中过去了。

下午,沈平郎去请来了藤郎中,戴氏哪里还能再假装下去,忙让沈平郎把藤郎中给送走,说是老毛病了,不需要瞧郎中的。

这么一来,何浅薇晓得戴氏是认输了,回到屋子里,等沈平郎一进屋,就大赞他收尾收的极好。

“还不是为了你,我就担心她借着伺疾的名头折腾你呢,还好,你挺聪明的,一点事儿也没有,我看有事的是祖母,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我估摸着她昨晚肯定被你气的一夜没有睡好。”沈平郎哈哈笑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呢,你得给我捏捏肩膀,我真的好累啊,还好,咱们就快回去咸阳城了。”何浅薇高兴道。

“可不是吗?不过,我想临走前,去绕路走浒县见一面娉婷妹妹。”沈平郎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好惦记娉婷妹妹的。”何浅薇笑着说道。

浒县。

一大清早,张润扬用了早膳便去处理衙门里的事情,忽然听衙役说李家村有个盲人投案自首,自诉自己打死了父亲,请求依法治罪。

张润扬想着慎重起见,还是让仵作去一趟,不巧仵作生病请假,他只得拉了楚娉婷去现场勘验。

楚娉婷看到死者脑后被砖头砸伤三处。伤痕的长短相差不多而排成一排,毫不错乱,不像是盲人所打。

但审问时盲人坚持是他打死。

张润扬和楚娉婷面面相觑,楚娉婷也觉得这个案情很是有疑点。

于是张润扬就假称要把他解送到州里审理,告诉盲人说:“你这一去,就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了。可叫你的儿子前来见上最后一面。”

“你为什么要这样骗盲人啊?”楚娉婷小声的在张润扬的耳朵边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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