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和徐子晖约好了一起来的?你不要胡说八道,没影儿的事!”墨流苏对徐子晖那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名节考虑以及她爹的考绩着想,她真想让人废了徐子晖。
“谁和这个肥婆一道约好来的?饺子,你咋的不看好你家小姐,不是说她偶感风寒,而且你家老爷也说了务必让你家小姐休息的吗?你们怎的出来了?”徐子晖问墨流苏的贴身丫鬟饺子。
饺子素来和墨流苏亲厚,她肯定是和墨流苏同声共气的。
“我家小姐要出来,难道还要跟你报备不成?”饺子不客气的骂道。
“对啊,你算哪根葱?”墨流苏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冷笑道。
“我是不算根葱,但是我比她强多了。你别忘记我才是真正的男人!她身体可没有葱让幸福!”徐子晖那厮隐晦的说道。
白娉婷听了差点儿吐血,这有什么比头,这身上长葱也就他们男人长的出来,她一女的怎么长葱,气死她了,混蛋!
“你给我死开!”墨流苏此刻也不针对白娉婷了,倒是和徐子晖闹起来了。
徐子晖身边的狐朋狗友看白娉婷长的好看,而且他们还听徐子晖说白娉婷尚未及笄,那就是说还是处子之身,怎么想怎么垂涎!
小脸眉目如画,一双秋水剪瞳水汪汪的透着月季花一般俏生生的美,粉色的朱唇泛着浅浅的光泽,肌肤莹润光洁,一身雪白缎面绣浅黄色兰花的燕纱裙,雪白的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云纱锦绫薄雾绸,随风飞扬的裙裾上绣着朵朵银色海棠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盈一握的纤纤柳腰固定住。
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用由三支尾端带金色流苏珠串起的玳瑁扇组成,轻轻的环绕着如墨般的青丝,独独留出了两缕墨黑色的海藻丝般柔软顺滑的秀发,伴着步调频频晃动。
雪般的皓腕戴着两个翠玉手镯,抬手间玉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
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浅蓝色丝帕,足蹬一双碧色绣花鞋,似是无饰,若非细下瞧去,可见白蓝两色丝线绣了两朵出彩的冷梅花。
胡为盯着白娉婷看了很久,越看越痴迷,心道还未及笄就这般勾人心弦,倘若再大点,岂不是勾的所有男人都神魂颠倒了?
白娉婷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非常不友善,而且和徐子晖走近的那个人的眼神色眯眯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未婚夫妻的事儿请自己解决,不要牵上我!”白娉婷厌恶的瞧了瞧徐子晖和墨流苏。
“都是你引起的!不怪你,去怪谁!”墨流苏心想如果你白娉婷是个美男子,她倒贴她都是乐意的,怎么白娉婷偏偏是个女儿身呢!她在知道后气的捶胸顿足,更何况还要倒霉催的嫁给一事无成的徐子晖,以后徐子晖还不能继承徐家的产业,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催的人了吗?
“白神医?是吗?我看是花神医,还差不多,勾了男人不算,还勾搭我未婚妻,该死的小娼妇,都是因为你,害的我被赶出了白鹿书院,失去了徐家的继承权!”徐子晖对白娉婷恨的牙痒痒的。
“放屁!”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令人背脊一片冰凉,两人一看竟是白娉婷站在他们面前。
“墨流苏,就算我是男人,我也不会喜欢你,徐子晖,你被赶出白鹿书院,纯粹是你自个儿心怀不轨,和我没有关系!你们一个个的不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却冤枉别人,你们真是绝配的狗男女!”事到如今,白娉婷也不想和他们客气了,反正已经是冤家了,她不介意再添加一条的。
虽然白娉婷是在骂人,可是白娉婷目光沉稳大方,浅浅站立,样子优雅婉约。
墨流苏和徐子晖被白娉婷这话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恨不得上去撕了白娉婷的脸皮。
“我觉得娉婷骂的甚好。”叶溯站在粉色的雪樱树下,雅致似竹露清风,乌黑的亮发倾泻飞舞,如同山涧的浓墨焕彩,浅棕色的蚕丝锦衣袍透着冰丝莹莹的光泽,如羊脂玉的玉手冷然折下一枝桠的雪樱花,愤然出声。
“叶溯?”徐子晖倒是不曾想到昔日同窗会过来帮白娉婷的忙。
就连白娉婷也吃了一惊。
“叶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不是在回春堂当坐堂郎中吗?”她问道。
“有客人不方便上门,家里小厮给了银钱让我上门去诊治,我这不刚从崔员外家出来,肚子饿的慌,方才栓好马儿,远远的就瞧见一堆死苍蝇围着你找你麻烦,所以我就来瞧瞧有没有我帮的上忙的!”叶溯也没有想到这么巧遇到徐子晖和墨流苏一道欺负白娉婷。
不过瞧这架势,他觉得白娉婷不是好欺负的,据他所知,白娉婷是有武功的,应该不会受他们欺负吧。
“叶溯,我和这个贱人的事情,你最好别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徐子晖也是火了,不然不会这般愤怒的。
“美人儿,徐兄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如你跟本公子回去享福吧。”胡为的一双眼睛快粘到白娉婷身上去了。
“滚开!”白娉婷直接伸手一扬,掌风犀利,胡为被摔了个狗吃屎。
白娉婷见徐子晖和墨流苏想让家丁出手揍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她一次次的饶过,在徐子晖和墨流苏的眼中都成了软弱退让是不是?
不,她今个一定要找回场子。
墨流苏的老爹是墨太守,她暂时动不了她,那么徐子晖呢?她可是一定要收拾收拾他的。
“贱人,若不是你,徐家早已由我继承。”徐子晖咬牙切齿的骂道,更是催促自己带的两个家丁和两个打手上前去打白娉婷。
白娉婷本想好好解决这桩事情,只是这会子,她真是气得要死,立时大踏步上前,衣袖一抖,拂在那徐子晖手上。
徐子晖只觉手腕上热辣辣的一阵剧痛,不由地吓呆了,掌心上起了一个小红点。
只是毒素蔓延的极快,墨流苏见徐子晖那面颊肿得犹似猪头一般,不由地冷嘲热讽道,“你徐子晖也不过如此,连个假男人都打不过,还想来娶我,我看啊,你现如今只配和老母猪拜堂。”
徐子晖此时也顾不得和墨流苏吵嘴了,因为他伤处忽尔剧痛,忽尔奇痒,本已难以忍耐,只觉拚了一死,反而爽快,咬牙问白娉婷道:“你对我下了毒?”
“对你这种渣滓下毒,我至于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太过纵欲了,然后你自己本身体内有五年的慢性毒药,五年这么久,肯定不是我下的,你要觉得好奇,就回去问你徐家人!”白娉婷心道瞧瞧又一个宅斗之下的牺牲品。
墨流苏一听徐家的家斗这么厉害,更不想嫁过去了。
只是她现在对白娉婷恨的要死!
但是她不敢和白娉婷硬碰硬,本来一个白娉婷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叶溯,她知道今个自己带的人少,如果硬碰硬,无疑是鸡蛋碰石头,是以,她决定暂时先放过白娉婷,再找别的机会下手就是了。
墨流苏气愤的带着一干奴仆走了,徐子晖疼的难受,本想问白娉婷救治,可一想自己徐家也开了医馆,怎么能去找白娉婷看,更何况自己还和白娉婷有仇恨的。
胡为见徐子晖连午饭都不吃就想离开,他忙上前劝说道,“难得遇上一位绝色佳人,不如一起用膳如何?”
“没空。”徐子晖此时身体疼的厉害,连走路都是颤巍巍的,按理他应该反击白娉婷才是,只是他晓得徐家二房那边对他诸多不满,白娉婷说的慢性毒药也是可能的。
如今徐子晖是想回去和徐家二房的人清算,是以,他此时也顾不上找白娉婷的麻烦了。
白娉婷见徐子晖的狐朋狗友全走了,就这个面向不错,只是颧骨很高的红衣男子没有离开,初始也没有在意,可这个胡为说出的话,让白娉婷恨不得踹死他。
“在下极是仰慕姑娘,在下想纳姑娘为妾。”胡为家里一个正妻,七个小妾。胡为特意撩了下自己的墨发,一脸笑容的说道,可白娉婷觉得他就是油腔滑调的主儿,真想当街踹死他。
“只是妾吗?”白娉婷眉毛一挑,问道。
“我已经有妻子了。”胡为面色一红,尴尬的解释道,毕竟看戏的人不少。
“既然有妻子了,就好生待你妻子,如何可以当街遇到女子就想纳妾?也太无耻了,给我滚!”白娉婷见他那种色胚的脸,顿时没有了好脸色。
白娉婷这话一说完,周围已经有围观的人伸出手指对着胡为指指点点的,让胡为气的要死。
“怎么还不滚?像根柱子一样站在这儿,真是影响大家的食欲,大家说是不是啊?”白娉婷对周围去吃饭的顾客说道。
“对啊,对啊,这种人就是欠抽,应该好好的揍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白神医,你受委屈了。”街上大部分人都是认识白娉婷的,刚才白娉婷抬手不让他们插手,他们自然不会去插手,现在见白娉婷把那对狗男女赶走了,还让胡为这个浪荡公子哥吃憋,顿时更兴奋了,一个个都帮着白娉婷喊着让胡为滚的话。
胡为上辈子加下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只能悻悻的夹着尾巴溜了。
白娉婷和叶溯相视一笑,说道,“我也饿了,一起去仙鹤来吃一顿吧,就算我请你吃的。”
“好啊,那我可要点的多一点。”叶溯笑着点点头说道。
“大小姐,阿若嗅到了红烧肉的香味,等下可一定要点这一道菜。”阿若微笑道。
阿若松了口气,幸好大小姐出手不算太狠,倘若出了人命,这回春堂也不知道能否开的下去。
压下心头的想法,阿若跟着大小姐,叶溯的身后一道走去了仙鹤来酒楼。
冯掌柜见白娉婷难得来一次,便说今日他给他们送一道新菜品。
白娉婷见仙鹤来的酒楼这么好,心中计划着要不要开一家酒楼?
“叶郎中,你点了这么多菜,你吃的掉吗?”阿若笑着打趣叶溯。
“不是还有你和你家大小姐吗?咱们三个人一道吃,岂会吃不掉?”叶溯哈哈笑道,显然他今天很开心能让白娉婷请他吃饭。
“说是这么说,可是也点的太多了,比如像香酥鸡和草鸡汤都是鸡,我感觉重复了啊,还有还有这西湖醋鱼和红烧塘鲤鱼都是鱼,也算重复的吧!”阿若觉得叶溯太败家,一下让自家大小姐请他吃这么多。
让你吃,吃吃吃,吃撑死你。
“阿若,你怎么老看着我?是不是看上我叶郎中了?”叶溯一点也不在意自家被阿若死死地盯着他看。
“看上你?怎么可能?就像咱们大小姐说的,你那一身竹竿的身材,真是没几两肉,怎么看都没有安全感啊。”阿若说了还不算,还特地摇头晃脑的说。
“阿若,不要说了。”白娉婷担心叶溯一生气把阿若的胳膊给折下来,所以她才要出声阻止。
“大小姐,我又没有说错。”阿若气的撅起了小嘴儿。
“好了,娉婷啊,我是不会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的。”叶溯柔声一笑。
“吃吧,这道红烧塘鲤鱼外观酱红色,质嫩,味浓,咸中带甜。吃着非常美味,娉婷,阿若,你们多吃点。”此时,叶溯俨然美食家了。
“你不用点评,奴婢跟着大小姐什么样的好菜没有吃过啊?”阿若瞪了他一眼。
“阿若,说好了,我请客吃饭的,不要再和叶郎中抬杠了,咱们早点吃好,还要回去回春堂呢,而叶郎中还要回去继续当坐堂郎中呢。”白娉婷言下之意是废话别太多,吃了赶紧回去,都一个个给我干活赚银钱去。
“娉婷,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在天平山那边弄个锦园,你说我要不要也在那边置业?”叶溯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又想弄,只要你爹娘答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吧。”白娉婷笑着说道。
“我说的是认真的。”叶溯放下筷子说道。
“你难道不想继承你叶家偌大的产业?”白娉婷才不信呢。
“也想的。”叶溯一点也不打算隐瞒。
“你在锦园那边也开医馆?”难道要和她家大小姐抢生意?阿若忍不住问道。
“谁说我一定要开医馆了?”叶溯反驳道。
“那你在天平山那边置业打算弄什么?”白娉婷也被叶溯这话吊起了好奇心。
“想和叶家分开住,过点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且还有水田,种种田也不错。”叶溯说道,随后熟练的夹了一只田螺,吮吸了一下吃出了田螺肉,看的阿若很是感叹。
“你怎么吃田螺这般厉害,我还要用小竹签给勾出来呢。”阿若诧异道。
“那是因为你笨啊。”叶溯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郎中,你这嘴巴太臭,和你一起吃饭,真是倒胃口。”阿若气的午饭也不想吃了。
“阿若,看在我花钱的份上,你快点儿多吃点。”白娉婷笑道。
“好的。”阿若闻言点点头。
叶溯吃了午饭也没有和白娉婷主仆俩一起走,他自个儿骑马先回去了回春堂,白娉婷则临时起意,想去看看怀孕的顾秋心。
“这是拓宽的宅子,你之前一直忙你的事儿,都没有空来,现下好好看看。”白娉婷带着阿若去风府的时候,恰好遇到风少恒从风家绸缎庄回来。
此时风少恒正在给白娉婷说家里又造了一个小巧的园子的事情。
“是专门给你家二宝住的吗?”白娉婷笑着说道。
“秋心是有这个想法,想让两个孩子住一起,也好培养兄弟间的情谊。”风少恒笑道。
“你咋晓得这第二胎也是男孩?”白娉婷问道,“可是找人看过脉象了?”
“看过了的,三个郎中都和我保证秋心肚子里的这第二胎一定是男孩。”风少恒想起这事儿就开心,因为风家家大业大,自然希望多生男孩好打理家业。
“天气这么热,去那边纳凉倒是不错的选择,我瞧着你们弄了一片香樟树林是不是纳凉用的?”白娉婷笑着指着那边的小院说道。
“是的,秋心正在那边纳凉,我带你们过去。”风少恒笑着颔首道。
“好像还有女孩子的声音,我咋听着那么耳熟。”白娉婷好奇的问道。
“是秋心的妹子,顾七娘也在。”风少恒对白娉婷说道。
“哦,听说顾七娘及笄了一直未曾婚配呢,难道她是来?”白娉婷猜测顾七娘是为了有一门好亲事才求到顾秋心这个风家大少奶奶这边来的。
“嗯。”风少恒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