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咱也羡慕不来。”
“哎,哥儿们,你也过来我们这边坐吧?”桌上一个性格明显比较开朗的大男孩这时候招呼旁边角落里坐着的一个戴墨镜的帅哥说。
“不用了,谢谢。”帅哥摆摆手,默默地低头咽着咸菜馒头。
“别藏了,该认出来的早认出来了,哈哈哈,放心吧,咱这儿没有狗仔队。”这大男孩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食堂里不少人也在脸上露出了笑意,显然发现这件事的不止他一个。
“他不是?”反应迟钝点的,这才发现食堂一角坐着的那位,看起来好像是有点眼熟。
“别大惊小怪,这才第一天呢,明后天还得来不少人,听说咱这边这个院子,加上西边那个院子,总共差不多要来五百个人,网络上发放的名额是三百五十个,虽然说了不能转让,可有些人门路广,肯定比咱平头老百姓有办法。”
“西边还有一个院子?”
“咱这个院子在上水村的东边,另一个院子在上水村的西边,都是在靠近刺玫花带的地方,听说老周当时种这些刺玫花,是沿着他承包的山地边缘种植的,也就是说,出了刺玫花围出来的区域,就不是他们家地盘了。”
“兄弟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这算啥,跟四合院那些老人随便聊聊就都清楚了,嘿,就咱这一百多号人里头,还有几个人物你们知道吧?”
“算了,我看你还是别说了,人家出来散心的,就图个清静。”
“是是,不说了,哎,我这人啊,职业病又犯了,出来放个假也不肯消停。”
“你是?”
“新闻工作者。”
他这话一出,食堂里顿时“唰唰唰”好多人都向他行了注目礼,这么多道目光中,愣是没能找出一道是热情友好的,个个都跟防狼似的看着他。
“那什么,休假呢,不在工作状态。”这哥们立马干笑着解释道。
众人沉默不语,显然还没有放下戒心,刚刚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帅哥,默默地又把位置往旁边挪了挪,挪到离他们更远的地方坐下。
“当公众人物也怪不容易的。”
“可不是。”
“新闻工作者也是。”
“呵呵。”
这一晚,他们吃饱喝足后,聊天的聊天,上网的上网,在这一片充满了春日气息的大山中,都不自觉地放松了精神。
山上的住宿条件还算不错,房间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是布局还算合理,每个房间两张木板床,如果是夫妻房,就是一张宽一点的木板床,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每个房间一个衣帽架一个置物架,进门有两套桌板和坐凳是固定在墙上可以收合的,窗台前面另外还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藤椅,窗帘用的是一块素色的细棉布,简单朴素,时而随着夜风轻轻飘起一角,这一切,都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城里人觉得分外安静美好,这一夜,他们都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果然像罗蒙之前对他们说的那样,早早就有人从山下赶着一群小公牛到了他们吊脚楼,每头小公牛背上驮着的东西都不算很多,但是顶不住它们数量多,驮运几百人的伙食不在话下。
“有包子馒头豆浆牛奶粥,虽然咱院子里的几个大娘已经特地做了薄棉被把箩筐给包上,这会儿也不是很热了,大伙儿将就吃吧。”罗蒙因为不太放心,这天早上自己又跑了一趟。
“挺好的,有这样就不错了。”这些人倒也不挑剔,罗蒙他们从山下运上来的包子,虽然不像刚出笼的那么烫,但到底也是暖的。
“这两天就先这样,等明后天人都到齐了,到时候我再安排人在山上的两个吊脚楼煮煮热汤什么的,你们谁要是愿意干这个活儿的,提前跟我吱一声。”老周说着,自己也拿了一只包子啃上了,今天早晨他没怎么吃就上山了,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也轻松不了,廉价劳动力不是那么好使唤的,这么多人跑来这里,他最起码不得照顾好这些人的饮食起居?
“你昨天不是让咱分组行动嘛,喏,昨晚我们都分好了。”这时候一个老伯拿了几张信笺纸给老周。
“谢谢。”老周接过这几张信笺纸,叼着包子数了人数,见跟昨天在山下登记的数量对上了,这才笑眯眯把信笺纸折好放进口袋里:“各个小组要多留意自己的组员,尽量集体行动,别落单,这里毕竟是在山上,大家相互照应着点。”
“那肯定的,放心吧。”
吃了早饭,这些人就提着篮子上工去了,第一天不用走远,可以就近采摘刺梅花瓣,当然,这也是他们来得早的好处之一。
刺玫花的花瓣又轻又薄,一天要摘够三公斤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罗蒙一看这些人慢慢腾腾斯斯文文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起了头:“下手要快点,都别不舍得摘。”
“还真有点舍不得,这花开得多好看啊。”一个阿姨笑着说道。
“你要是每天都能摘够五公斤,等走的时候,我就送你一瓶花水。”两栋吊脚楼能容纳的人数有限,老周只好从提高单产这方面下功夫。
“多大一瓶?”这位阿姨果然心动,连旁边几个年轻的年老的女同胞们也都纷纷把目光投向老周。
“那要看你干多久了,干够了五天,每天摘够五公斤,超出三公斤部分工钱照付,另外再给一瓶100cc的花水,干够了十天就是200cc,以此类推。”
刺玫花瓣提炼出来的精油他确实是打算走出口,出口价格高,刚好又有识货的,目前来说确实是比在国内卖好。上回马里奥带了一小瓶他自己在牛王庄提炼出来的精油回去,据说反应还不错,就算价格上比大马士革玫瑰提炼的精油高出不少,还是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只因为它那一份独特的芬芳。
花水的话,暂时还没做安排,应该会放在网络上和他们家超市里销售,不过现在爱美又有经济能力的女性这么多,到时候这些花水估计也是供不应求的。
老周这话一出,刚刚那大姐立马眉开眼笑,笑得自信满满,五公斤,她肯定能摘够。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也不管花儿美不美了,瞅准了花瓣就揪,下手那叫一个快狠准。
消息传开去以后,这些人的工作效率立马就上了一个台阶,男士就算自己不抹花水,家里不还有闺女媳妇老娘嘛,挣一两瓶回去送谁不好?
看着这群人好像终于找准了定位,不再把自己当观光客了,老周心里也满意了,整理整理刚刚小公牛们驮早餐上来的时候用的那些箩筐,叠好了放在一边,打算一会儿下山的时候,再叫两头小公牛把它们驮上。
然后他自己也提了一只篮子出去摘了一会儿花瓣,直到摘够了一篮子,这才招呼了一头小公牛过来,把一篮子花瓣倒进它驮着的一个筐子里,然后赶上牛群,沿着刺玫花带,一路收花瓣而去。
自打知道他要办这个采花行活动以后,肖树林就专门抽时间编了不少打包带筐子出来,这些筐子是专门给小公牛们用的,软软的都没用铁丝,也不怕硌着它们,两边两个筐子,像两个布口袋垂在小公牛们的肚皮两侧,比布口袋挺括许多,一篮篮的花瓣往里边倒的时候也非常方便。
“一斤九两。”罗蒙接过一个年轻男人的篮子称了一下,报了个数,然后就把花瓣往旁边一头小公牛驮着的筐子里面倒,倒完了又称篮子:“篮子是六两,花瓣总共有一斤三两。”
“才一斤三两啊。”年轻男人有些失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递给罗蒙。
“这会儿才几点?还是第一天,你这都算是不错了。”罗蒙在第一行写上重量,又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这张卡片递回去给他,将来他们走的时候,就全靠这张卡片结算工资了,当然,也可能有些人还会需要给他倒贴钱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罗蒙就给陈建华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赶上另外几头小水牛,从牛王庄出发,先从东面上山,沿着刺玫花带一路收花瓣,直到从西边下山。
陈建华最近过得相当悠闲,牛王庄上这些活儿他也都捋顺了,加上又有眼镜仔给他帮忙,这丫现在也要开始往甩手掌柜的方向靠拢了。
虽然说工作轻松更能凸显他的能力,但是老周却硬说他们家管事的最近长胖了,好好一张活招牌,可千万不能这么快就往中年胖大叔的形象发展,坚决要他多做运动,比如上山收收花瓣什么的,于是陈管事的只好苦哈哈爬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