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不知闭了眼睛又睁开了几万次之后,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不远处有汽艇发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肖生严那天神降临般的身影。
当肖生严将她从只剩一半的冲浪板上解救下来,紧紧搂入怀中时,陆舒云傻傻的笑了:“生严,我发现老天之所以让我经受这么多磨难,就是为了让你像天神一般降临在我面前,解救我于水火之中的。”
说着,她咳嗽了几声,吐了几口咸涩的海水,学游泳的时候都没有灌这么多水,以至于这么长时间没吃饭,肚子都没有饥饿感。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看着自己那双被泡的白白的,肿肿的馒头一样的手,缓慢的放到自己脸颊旁,扮了个鬼脸问:“我像不像女鬼?”
肖生严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紧张,冥冥中有种感觉在牵引着他,向着陆舒云所在的方向过去,而且,潜意识总有种感觉,她会没事,她肯定没事。
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缘由什么,可事实是,它是正确的。
陆舒云这么一说,他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扎辫子的发套早已不知被冲到了哪里,一头墨发湿漉漉,一绺绺的披散在肩上,头顶挂着几棵不知名的水草,皮肤泡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反而乌黑乌黑,被额前墨发遮住一半,看起来可不就是活脱脱一女鬼?
于是,肖生严点点头。
“生严,你不爱我了。”陆舒云得出这个结论后,捂着脸痛哭起来,哭的肖生严手足无措。
肖生严惶恐:“哪有的事?”
“你说我是女鬼,这次根本没有上次那么紧张我,为什么你一点儿都不紧张?是不是不爱我了?”陆舒云被水泡的很烦躁,一向好脾气的她也有些胡搅蛮缠。
“好了,因为知道你没事,我才没那么紧张的,媳妇儿,你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别胡思乱想了。”肖生严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抱到汽艇里面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你未卜先知?不是,你肯定不紧张我,是不是觉得我被水泡的不美了?你嫌弃我……”,陆舒云憋了老半天没看到人影,好不容易得救,当然要把有用的没用的话一次说个够。
“唔……”证明自己没有变心的最好方式,也是堵住她嘴的最好方式,就是吻住她,让她不能放声。
陆舒云瞪着眼睛,目光变得很柔很柔,然后缓缓闭上眼,在他的索吻中,睡着了,好累啊,天知道刚才在等他的时候,她坚持的有多累。
肖生严简直无语了,这都能睡着?是不是证明他魅力下降了?他抬起头,望了望四周,跟着来搜救的船员把视线掠到别处,假装没看到。
陆舒云觉得自己运气还真不是一般性的特别,蜜月旅行过的这么惊悚的,她和肖生严也是第一对了。
她这个人基本属于越挫越勇型,你越给我磨难,我越向你挑战。于是,冲浪事件刚刚停歇,她又马不停蹄的学人家赛马。
这回,肖生严是再也不敢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了,于是,两人选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马,合骑一骑,肖生严坐在前面挥鞭策马,陆舒云坐在后面,紧抱着他的腰,看着倒是安全了,然而,在途径一小树林时,马儿一个快冲,穿过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枝交叉的空地,肖生严一低头,险险过去。
等他冲出几十米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腰上没有了力量,勒住马,回身去找,果然已经没有了陆舒云的身影。
肖生严急忙回去寻找,发现他让人不省心的小媳妇正如树袋熊一般紧紧抱着头顶一根手臂粗细的手指,一动也不敢动的呆着。
那么高的距离,难道是他刚才骑马俯冲过去的时候,她被树枝挑上了去的?如此,那还真是令人惊讶的巧合啊,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在陆舒云身上发生的离奇的事情太多了,他都已经没力气去惊讶了。
正想着,挂着陆舒云的树枝忽然断裂,“咔嚓”一声,陆舒云惊叫着从上面落下,好巧不巧的砸到肖生严牵着的马身上,马儿受惊,撒起四蹄,奋力狂奔,把陆舒云从马背上掀下去,肖生严眼疾手快的抱住,两人打了个几个滚,幸好地上的草丛较厚,甩上去也不至于多疼,也没有受伤,不过,惊魂是一定的。
好吧,闹到这样,陆舒云确信自己最近霉运上身,的确不适合户外运动,于是,百无聊赖的两人决定去看电影。
当时上映着一部很出名的鬼片,陆舒云说就看这个吧,肖生严无所谓,两人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电影院中间的位置,影院里人不多,看鬼片的观众一般都比较年轻,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有种说法是,小情侣专门挑选鬼片来看,是为了在惊悚的镜头出现时,女孩子胆小,一受惊吓就会往男孩子怀里缩,瞧,便宜就能白占了。
陆舒云抓了一把爆米花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不好看,一点儿都不恐怖,都是假的。”
肖生严点点头,他一直就不怎么爱看电影,尤其是这种恶搞的的,更是难以欣赏,之所以坐到电影院里来,无非是为了陪他比较郁闷的小媳妇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正说着,屏幕中忽然探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血泪,没有嘴皮,只余白骨的嘴动了动,一字一句的说:“着——火——了——”。
大家都觉得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嘛,着火也没什么可怕的,然而,下一刻,大家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电影院里真的着火了……
火焰从屏幕后面钻出来,橙黄色的,影院里的人们惊慌失措的往外冲,电影院的门太窄了,那么多人一起挤,根本挤不出去,结果,就成了你压我我压你……
肖生严当机立断的脱下衬衣,撕成两块,把手边的矿泉水倒在上面,拧干,递给陆舒云一块说:“捂住口鼻,我们想办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