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云有点儿感动,其实,肖生严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比较邪恶吧,喜欢捉弄她吧,总是嘲笑她吧,到了关键的时候,还真是能派上大用场,比如上次被绑架的时候,他为了救她,宁可舍去公司数亿现金,以身犯险,比如这次,他细心的照顾到了各种情况,主要是,能让她填饱肚子啊。
陆舒云以为,肖生严所说的十天野外生活是真的,她咬着牙坚持着,每天跟在肖生严后面,爬树摘果子,学着用弓弩打野兔野鸡,学着剥皮,学着用自制的鱼竿钓鱼,解决起码的生存问题,当第十天来临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早早就起来,站在海边,遥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期待着远处有一艘船载着希望而来。
可是,当这希望彻底破灭的时候,她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失魂落魄的看着早已沉下去的夕阳,看着蔚蓝的海水变得一片漆黑,转动着因为等候而有些僵直的脖子,带着哭腔质问:“你不是说十天吗?为什么没来?”
肖生严有些歉意的看着她:“也许,他们记错了,或者,忘了?”
忘了?记错了?陆舒云心中充满悲伤,掩面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她不要过那种野人般的生活,张无忌的爹娘在荒岛上成就了一段深情,她和肖生严这种情况只能结下无边恩怨。
她的痛彻心扉,响天震地,肖生严以为以前陆舒云的哭就够惊悚的了,现在见了才知道,如果以前的哭泣是在下毛毛雨,现在就是倾盆大雨啊,太可怕了。
他躲到远远的地方,还是不能隔离她的魔音入耳,那哭声让他也烦躁起来,当初说好十天的确是骗她的,古书上说了,想要找到机缘,总要让人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这一点他似懂非懂,他安排的船究竟会什么时候来,他也不知道,当时告诉他们,要久一点。
陆舒云回来时,一双眼睛哭的像兔子一样,因为频繁的擤鼻子,鼻头都红了,发泄了情绪,她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歇斯底里,很平静的走进山洞,只是没有多看他一眼。这样的陆舒云,让肖生严感到很内疚。
夜里,陆舒云闷不做声的躺在帐篷里的垫子上,双眼失神的望着帐篷顶,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不仅要莫名其妙的变成男人,还要受肖生严的百般捉弄,人生混到如此悲惨的境界,一定是前世没做什么好事。
肖生严有些不适应这样安静的陆舒云,这个女人,只要还有一点精神,就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算在这荒郊野外里,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寂寞,现在嘛,真是安静的过分了。
他偏头看了看她,她已经睡着了,睡得极不安稳,身体不舒服的动了动,轻轻的哼了一声。
肖生严觉得不对劲,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她发烧了,额头烫的跟火炭似的,人们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人的免疫力也会降低,看来,她真的很难过。
肖生严从背包里取了药,把刚刚在火堆上烧开的水晾温,低声唤醒陆舒云:“陆舒云,醒醒,吃药。”
陆舒云烧的昏昏沉沉的,顺从的被他喂了药,又睡了过去,肖生严不放心,弄来一些海水,一遍遍给她擦身体,到了凌晨时分,烧终于退了。
清晨,陆舒云醒来,觉得浑身像被鞭打了一样疼,偏头望向身边,一向早起的肖生严睡得正熟,脸色有些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倦容。
她想起了昨晚,似乎有人给她喂了药,还用毛巾给她擦四肢,看来,她生病的时候,是肖生严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她,看到她好转才睡着的吧?
她看着他的脸,心里很复杂,说恨他吧,实在也恨不起来,发生狗血的灵魂互换,他也是受害者,来孤岛上找机缘,不过是想各归各路,出发点并没有错,要说错,不过也就是他的欺骗吧。
她叹了口气,怕吵醒他,便又在他身边躺下,睁着眼睛乱想事情,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肖生严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到她的注视,他望向她,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想通了,这事情也不能怪你。”陆舒云坐起来,从帐篷里钻出去,肖生严嘴巴动了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女人看着蠢,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有句话形容一种人,叫做大智若愚,也许,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日出而起,日落而栖的日子一天天过着,陆舒云带来的几套衣服已经穿的破破烂烂,通常都是出去一趟,就被树枝挂着几个小口子,回来后用针线歪歪扭扭的缝住,她真的很佩服肖生严,不让她带零食,他却带着针线,看来是真有先见之明,不至于让她衣衫褴褛,也不用费心找鱼骨当针用。
陆舒云和肖生严在荒岛上心无杂念的过了一个月,两个人的行动越来越有默契,如果不是灵魂互换,他们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平静却安宁。
这一天,万里无云,这样和煦温暖的天气里,两人总喜欢去海边散散步,陆舒云烫卷的短发已经长到耳朵边,带着卷,看起来挺像香港法庭里的法官大人,肖生严的头发已经长至肩头,披散着,风一吹,还真有些飘逸的感觉。
两人一边在海边捡贝壳,一边习惯性的眺望远望,临近中午的时候,遥远的天边竟然驶来一艘船。
陆舒云看到那艘船,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用手紧紧抓着肖生严的胳膊,身体因为紧张而不自禁的颤抖着。
平静了许久的生活突然被打破,两人都是激动而紧张的,柳乘风和王子旭从船上下来,站到两人面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慨的无以复加。
“瞧瞧你们,和非洲难民有啥区别?”柳乘风叹息,不明白小嫂子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来这么座荒岛上度蜜月,这可是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回,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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