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捏着眉骨不说话。
姜莞这会儿并不渴,执盏抿了口茶就把小盏放到一边儿去“你看,我就说你是同我生分了,怎么如今我病着身上不好,你送东西过来,都还要假借大殿下的名义呢?”
“我是怕你瞧见更不高兴。”
赵行的声音很浅,却重重敲在姜莞心头。
她心肝儿为之一颤,嗓子倏尔发紧。
干涩和苦意涌上舌尖。
“你不来看我,也不给我送东西,我才不高兴。”姜莞声儿翁着,“你是觉得前些年,我总跟赵奕玩得好,疏远了你,心里不受用吧。”
“珠珠……”
她突然抬了头,眼里氤氲着水雾,仿佛随时要哭出来“我惹二哥哥伤心了,是吗?”
他仍然小心翼翼的同她相处,她突如其来的亲近与厚待,倒像是他偷来的,不知何时就得还回去。
所以既贪恋,又恐惊扰。
她见不得赵行这样。
他那样委屈,她心疼坏了。
什么有一辈子的时间抚平他这几年的伤怀与委屈,都是鬼扯!
她就该尽早与他说清楚。一辈子拢共就那么长,如今的赵行已经因她神伤过好几年了。
赵行慌了下,甚至觉得自己指腹温热,大抵是她皮肤的温度,可他分明没敢碰她。
他几不可闻叹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亦是姜莞素日爱用的料子与颜色,递过去“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却要哭了,别哭,一会儿下车见了风伤皮肤,自己擦干净。”
姜莞抽抽搭搭接过来,拭掉眼里的湿润“我觉得我惹你伤心了,替你委屈也不成吗?怪不得你们都不信我……我自己没有那样的感觉,以为待你们都是一样的。”
她低垂着脑袋,擦过眼泪的手帕攥弄在手心,学着从前的模样在他面前不讲理“他回京晚,是个新鲜面孔,我觉得稀罕,况且他在荥阳长大,所见所闻与盛京皆不相同,我是喜欢听那些风土民情,才总让他跟我讲,早知道二哥哥会吃味伤心,我才不缠着他与我讲那些!”
赵行彻底无奈了。
小姑娘说的和做的根本是两码事。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儿,到底是不是在刻意疏远他,打从她第一天与往常有异,他就真切察觉出来了。
都快五年了,她又这样耍无赖。
赵行到底揉了她头顶,也不想招惹她哭,索性半玩笑似的哄她“你莫不是良心发现后悔了,觉得自己为三郎疏远我很不应该,又拉不下脸面与我赔礼道歉,才做这娇滴滴的模样,撒着娇来耍无赖,要我别同你计较的吧?”
姜莞心尖颤了颤,目光灼灼望过去“我后悔了,二哥哥原谅我吗?”
------题外话------
女鹅是真的心疼二哥哥,哭也是为他哭,不是因为她自己觉得委屈。
都怪臭渣男!骗人感情,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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