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继宽发现了她的愣神,连忙把脸撇开,自己用袖子擦脸:“不用了,别把你的衣服搞脏了。”
张纯祯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想把他的脸扳过来,他却僵着不动,她手上的力度加大:
“看着我。”
他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把脸转了过来,她向双手呼了一口热气,搓了搓,又捂住了他的脸说:
“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贪凉。”
瞿继宽觉得这句话异常的熟悉,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不许学我说话。”
张纯祯嘀咕着:“哪来的这么多不许。”
窗外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风刮得更猛烈了,张纯祯起身到去关窗子,看见停在栏杆中央的那只蜗牛正极力地吸附在栏杆上,躲在壳里,摇摇欲坠,企图躲避这场暴雨。
张纯祯回头,发现瞿继宽也正在看着那只蜗牛,她出声询问他:“你好像很喜欢它的样子?要不我去帮你把它拿进来?免得被暴雨冲走了。”
瞿继宽目不转睛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它有家,它可以躲在里面。”
正背着把窗栓给合上的张纯祯,听到他的这句话后,顿住了,为什么,她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了羡慕和难过的味道,他分明就是很普通地说了一句话而已。她转过身,又蹲回了他的身边,轻按着他头上的淤青:
“你该庆幸我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还真得给你脑袋凿出个洞来,你叔叔下手还真狠,当过兵的都这样吗?”
他感觉到了一丝疼痛,睫毛颤抖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张纯祯被盯得莫名其妙,正准备问他在干什么,他却说了一句话:
“你刚才……都看到了吧?”
张纯祯一愣,她知道他说的是和叔叔的那番争吵,她躲过了他的眼睛,继续望着他的淤青:
“别提了,我刚才躲着躲着就睡着了,什么也没看到。”
瞿继宽抿了下唇,说:“你知道你的眼睛很特别吗?”
张纯祯点了点头:“很多人都说我的瞳孔比常人的要黑一些。”
瞿继宽摇了摇头:“这只是表面,你的眼睛碰到了在乎的人,就不会撒谎了。”
张纯祯嘴硬道:“我没有撒谎。”忽然想起他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怎么又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谁说你是我在乎的人了?“
“那你眼角的是什么东西?”瞿继宽的手掠过了她的眼睛,举到了她的面前,她发现是一滴透明的泪水。
她下意识地摸了把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