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玉叶撇撇嘴,还是不信“可是我总觉着戾公公看五公主的眼神不大一样。”
“怎么不一样?”
在弄火的张厨子一愣,他本来是没有说话的,这凭空乍起的女音响在玉叶身后,玉叶竟浑然不觉,认真地想了想说
“总觉着他的眼神太过于腻歪了,像是看着自己的女人似得。”
眼前的张厨子面色骇然大变,猛地跪了下去,头也不抬的哆嗦着,玉叶见发抖的张厨子,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却不大敢回头了。
凝兮平静的站在她身后,见玉叶身子抖了几抖,好半刻才缓慢的转过来,面如死灰的跪了下来,抬眼怯生生的望着她:
“公主...”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五公主悄然的插了一嘴,还听见了她说的坏话,玉叶抖得跟个塞子似得,想去拽凝兮洁白的裙摆,声音里头也带着点儿哭腔“五公主,奴婢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凝兮勾唇笑了笑,满面温柔“既然不是有心,那你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在她的府里头就敢碎嘴说她的坏话了?是杜嬷嬷没有好生教一教么?臊的,凝兮冷笑着刮了她一眼,由着她跪在那里头不管她,跨步进了厨房“今天早膳是什么?”
张厨子一怔,还以为等着他的是什么宫刑,这么一听更没谱了,忙垂着头道:“回公主,早膳是芙蓉小卷儿,清口小菜和羊奶与细米粥。”
凝兮垂目,见张厨子的脸上有细碎的汗珠往下掉。
“先做粥。”
张厨子连连点头,起身忙活活的去做粥了,玉叶咬唇怯怯的抬头看了眼凝兮的背影,想求情,却不知道从何而求起。
她嘴怎么就这么欠呢!
然而她见凝兮吩咐了先做米粥,却不急着走,施施然的坐在一侧等着张厨子烧米,见粥的香味儿出来了,凝兮上前掀开锅盖,往里头撒了一点盐。张厨子一愣,不解的抬头看着她,见她伸出勺子搅拌均匀之后,继续静静的等着。
这是要做什么?此等吃法,当真是在宫中头一遭。
玉叶跪得腿都发麻了,见已经有上岗的下人来来回回的经过小厨房,对她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玉叶生得清秀,平日里头就在男宫人里头就听有好人缘儿的,今日这样正大光明的跪在众人面前,她脸皮薄,还有点儿挂不住,只能干看着凝兮的侧脸,眼里头的泪花打转转。
粥的气味渐渐浓郁了,凝兮打了个呵切,慵懒的起身准越过玉叶就走,玉叶心口一松,路过的人在她身旁停了下来,衣摆上的绣着的潋滟水光有些晃眼,凝兮冷眼睨着她,见玉叶那一副心虚而圆溜溜转着的眼睛。心中冷笑,这么糊不上墙的东西,她都懒得跟她做戏。
“你去正殿中央跪一个时辰。”
玉叶一怔,脸色顿时惨白。抬头看着凝兮,张了张嘴,却是哑然。
“玉叶你应该庆幸的。”
等凝兮都走了,张厨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确定的把门看了看,安慰她道“你可知若是换了旁的主子,说不准就要了你这条小命了。你这样乱造谣言,五公主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最大的仁慈?玉叶红了眼睛,甚是委屈“可是这寒冬腊月,我要是在雪里头跪一个时辰,岂不是到最后都站不起来,也被人家看笑话?”
况且她没有乱造谣言啊,她真的觉得戾公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女人一样,腻腻歪歪的,对这五公主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难不成五公主还是因为恼羞成怒而罚了她?
咬咬唇,玉叶不甘心的提起裙子就走,又回头看了眼张厨子“五公主方才来做什么来了?”
“也没做什么啊。你也看见了,就是撒了一把盐而已。”
心中微动,玉叶点了点头,准备去跪着了。
寒风刮骨,凝兮伸手将身上的貂裘给自己裹的紧了一点儿,想到玉叶说的话,自己也细细的琢磨几番,就连玉叶也觉着这戾公公的眼神有古怪,她自己这么长时间同戾公公相处,也总觉着他的眼睛里头装了点儿什么,难不成...当真是情,欲么?
一个颤栗涌上来,凝兮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