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的风吹散了玉树耳边的碎发。
月影稀疏。
元尘穿着银色的铠甲。
那铠甲已经被元尘恶狠狠的撕了下来,露出了白衣,那白衣已经湿透了,一掐就能出水的那种透。
玉树怕。
怕极了。
她知道元尘的身子不好,却不想这般脆弱。
玉树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她抱着元尘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热热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如断了线的珠子:“元尘,你是受伤了吗?还是生病了?你别吓我,别吓我,是不是那些辽人伤的你?”
看她如此焦灼,如此悲伤的样子,元尘心口好似被人塞进了一个密封的罐子里。
他痛。
痛的不能呼吸。
也恨。
恨自己为何这般虚弱。
元尘只觉得浑身没有劲儿,好似被人抽干了魂魄,他努力的,拼命的抬起手摸着玉树满是泪水的小脸儿,忧伤的哀叹着,那眸愈发的忧郁了:“说过不让你流泪的,瞧,我又食言了。”
“不要说了,你少说话。”玉树抱着他,抱的紧紧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去叫人来。”
“别……”元尘虚弱的,破碎的字节从他苍白的唇瓣中吐出:“闹的人尽皆知,是给敌人机会下手,不能让敌人知道我这个主帅的身子骨有多弱。”
“好,我不声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玉树上下牙齿打颤,抬起哆嗦的小手去擦元尘的汗水。
元尘微微一笑,笑中带着忧郁和悲伤,他望着天空。
他这辈子就跟个废人似的。
精气不足,气血攻心,顽疾骇人。
他不能生育,不能做体力活,不能大喜大悲,但凡触碰了这些便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