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赀一早便来到了息妫的宫殿,对周围的宫人命令道:“你们去收拾几件夫人的衣服,适合宫外气候的!”
一众宫人都四下散开,但是息妫却是心生疑惑,宫外,熊赀这是要带着自己出宫吗,他又想要玩什么花样,极其冷淡的说道:“不用收拾了,我哪里也不去!”那些宫人听到息妫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便慢了下来,看着息妫和熊赀,不知道该如何。
熊赀最气愤的便是息妫的这种态度,不温不火,你要是生气就直接发火,要是不气就不要这样冷漠,这样僵持着真让熊赀心焦。顿时心中的火就冒起,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冲着息妫,只能将这野火洒向周围的宫人,“都停下干什么,寡人的话难道都不抵用吗?废物,寡人才是这楚王宫的主人,都不要命了!”
被熊赀的这一声怒吼,一个个宫人都吓破了胆,赶紧低下头去,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心有余悸。
而熊赀则是一把拽起息妫,猛地将她拉近自己,扯着她的手臂,强制的就将她带出宫殿。在触手的那一刹那,熊赀深刻的感知到息妫这一个月的消瘦程度,身体偌大一个骨架,空空不剩几两肉,手臂真的纤细的如竹,握住手中完全都是骨头,心中有些惊讶,她怎么会憔悴到如此境地,单单只是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不禁心中又增加了一丝怜悯。
息妫本身就是没有力气,再被熊赀这么一扯,更是站不住脚,简直就是飘过去的一般,猛地撞击在了熊赀的胸膛,随即抬起头,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狠狠的瞪着熊赀,现在的她虚弱的只剩下眼神可以反抗。
熊赀无视着息妫的愤怒,看着她是满眼的心疼,真的不知道这样虚弱的她再走几步路就要倒下。实在是不忍,索性一把抱起了息妫,揽在自己的胸口,由不得她反抗。强势的就此离开。
熊赀将息妫轻轻的放在马车上,回身准备妥当一切,也钻进了马车。
侍者在前面驾车,马车不断地在颠簸,熊赀时不时的瞥一眼其中的息妫。脸上仍旧残留着怒气,不由得哀叹一声:“哎,瑶儿,你又何必这样怪我,若非如此你是绝对不会跟我走的!”见息妫没有要与自己说话的倾向,熊赀也有些自讨没趣,暗自闭了口讪讪的坐在了一旁。
马车行走到楚国的街道,周围的百姓纷纷退避三米,自动的便让开了一条道路,皆站在街道两旁仰视着这华丽的马车。
熊赀治国有方。城中的百姓见君王来临,愁眉苦脸的倒是不多,喜笑颜开的还算不少。百姓生活简单,一个安居乐业便好。整天活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上,何曾见过天子的尊容,难得一次有幸见到,一个个都带着些激动的心情。
熊赀坐在马车上挑起车上的帘子环视着周围,得到了百姓热烈的回应。如此场面让息妫有些震撼,真不知道原来熊赀的享誉度如此之高。但是随后也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大王这次出宫是要干什么啊?”
“你不知道吧,说是大王为了文王夫人散散心。特地出宫的!”
“文王夫人?”那人先是一惑,随即又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个息夫人吧。哎,这个女人也真是祸水啊。先是害了息国不够,现在又来祸害我大楚,大王怎么还把她留在那呢,就应该赐死的。”
这时旁边的一个人插嘴道:“说到赐死,前段时间大王不是刚刚赐死了燕姬夫人吗?”
那人一惊,连连摇头叹息:“燕姬夫人陪伴了大王这么久。居然也不敌这个息夫人,真是可悲啊……”
听着他们在这边哀叹,身旁的另一个人带着一些怒气,回道:“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把错全都怪罪在女人身上,难道息夫人她就不可怜吗,她被毁了国家,强行嫁作他人妇,一个女子嫁了两次,她心里不苦吗,而且还想死死不了,你们怎么就不可怜可怜她,只知道在這便一味的说她,若不是我们大王,她现在估计还在息国和息侯过着神仙眷念的日子,哪会沦落到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息妫刚想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的盛况,但是在听到了这一段话之后,便悄悄的放下了手。这段话声音熊赀倒是没有听到,但是他在路过的的时候也恰好听到些其他的,知道息妫受到了这些流言的影响,伸出手去揽住息妫的肩,将她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
这些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小,离城门口也是越来越近,而息妫的心情也是越来越激动。
一众守城士兵见大王来此,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站的笔直,对着熊赀一个拜见,“参见大王!”熊赀也对着他们问候几句,便驱车离开。息妫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撩起帘子看向窗外,极力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城门的一个角落,找到了那个让她心疼的身影,两行热泪一时没忍住,滑落了脸颊。
熊赀看着息妫的泪,心中泛起阵阵疼痛,但又想到这些泪是为了谁而流的,心中便又是一番恨。
马车缓缓的停下了,熊赀扶着息妫下了车,在下车之后息妫环顾着周围,看着周围的景象,息妫心中“咯噔”一下,这个木屋,这片桃林,和当年的桃驿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心中清楚那个桃驿早已被毁,自己真的会觉得就身处桃驿,周围的桃花有些也在绽放,此情此景真的是太像了,不由得让息妫心迷。
熊赀淡淡看着周围的事物,道:“两年来我不断的寻你,也数次去过桃驿,但是人去楼空,那里始终都没有你的身影,我只是心想着你本性不愿入俗,肯定是自由玩去了,过的日子随意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是没过多久当我再次前去的时候,却发现桃驿被毁了,成了一片废墟,我很担心万一你回来发现桃驿没了要如何是好。所以有段时间我几乎是天天都往那边赶,就希望见到你回来。”
说着迈着步子走上前,伸手轻抚着那柔嫩的桃花瓣,深思怅然。“但是许久也未曾见你回来,但是我心中深知你今生都会成为我的女人,所以我并不着急,我回了楚国。又害怕哪天真的当我找到你了,按照你的性子是绝对不愿被束缚在王宫中。我便在城外修建了这个和桃驿一模一样的屋子,让你住的也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