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又多出一个人,住的地方就有点挤。
本来,郑慧雅是想34让小姑子和她一起住的,可是一想,晚上孩子哭闹会影响她睡觉,干脆就让表姨她们几个保姆,每人一天轮着和她一起睡,其余的还是只白天上班。
而大姨带着国庆和历翠霞还是住另一个屋。
因为是长期住,男生女生在一起不大方俩,干脆在炕上,中间拉了根绳,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帘一挡,白天再拉开。而大姨也在历天明走后,出去摆摊,还总是带上表姨,二人往人多的地方一站,烧鸡,海带,干豆腐,土豆片,没多一会就卖的精光。
表姨也很高兴,大姨做这些从来没有背着她,还跟她说,自己走了以后,让她接着干。
只不过提了要求,挣的钱要分一半给慧雅。
因为这做烧鸡的方法是慧雅教会她的,也是她同意自己再教会表姨的。
郑慧雅做月子过了一个半月,就把教材拿了来开始学习。每天坚持几个小时,很快学校落下的内容就补上来了。
这天大姨又做了烧鸡,古老太太来了,“给我拿一只,这肉烂呼,老头子爱吃。”
第一次做的时候,郑慧雅没让大姨卖,那四只鸡,焖了一晚上,第二天给历天明带了一只,又给老太太和当初帮助自己的饭店各送了一只鸡去,还额外给小李多带了些干豆腐。最后一只则给了大学的室友们。
大家吃了一致赞美,说是好吃,不比大饭店里的差。
这么大的城市烧鸡自是不缺的,可是购买力也不是小城市能比的,她们每天那有限的几只,总是很快就能卖光光。
而让他们意外的是,那家饭店也每隔一天从这里订一只烧鸡。虽然量不大,还没有原本在县里的机关食堂要的多,但是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古老太太这还是接受了那只烧鸡之后,头一次来买烧鸡。
她坐在外屋地,和大姨唠着闲嗑。估计也实在是憋狠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看你和你家这保姆关系也挺好,干啥都带着她。”古老太太因为身份的原因,有些瞧不起这些上门做工的人,这些人,在她以前的家里,统称为下人。
“她是我表妹。前些日子刚知道的。也是巧了,她母亲是我老姨,多少年不通信了,一直没找着,没想到在这碰上了。”张玉杏笑眯眯的解释。
古老太太惊叹半天,才又道:“其实,亲戚多了也没什么好,有事的时候吧,都没影了,生怕沾上你一星半点的倒霉。等你没事了吧,他们又都冒了出来,七大姑八大姨的,个个都想求你帮他们。唉!”
张玉杏并不知道古老太太家里的事,郑慧雅觉得这属于别人的家庭隐私,她连历天明都没告诉。
“话也不能这么说。亲戚多,也有好的。我们家,当初要不是我那老姨,我和我妹妹小时候早就饿死了。我们家欠着我老姨一条命,这可是大人情啊。这些年,我娘没了以后就断了消息,我一直想找,可是交通不方便,通信也不方便,上哪找去啊!”大姨有些感慨,“这也是老天有眼,我来外甥女家,没想到能找到老姨。这也是老姨行善,才让我找到来帮她们啊!”
古老太太听了问:“什么人情啊,怎么欠下的命?”
老太太们在一起,都是东家长西家短,大姨并不以为意。但古老太太问出来这话,心里有几分不自在,要以前,她是不屑和别人道这些长短的,可是,她太寂寞了,寂寞的整天心里想着儿子女儿,想着要是没出事一家人在一起快快活活的多好啊!
她天天冷眼旁观,觉得这租户一家,天天家里笑声不断,让人听了就高兴,心里就觉得不那么空了。
她不自觉的就想亲近她们,想跟着一起享受这份温暖和欢笑。
今天,老爷子说要吃烧鸡,她就借着这机会在这多待一会,家里实在太冷清了。
张玉杏也没瞒她,这都五十多年前的事了,也没啥不好说的。
古老太太听了也很是唏嘘,“唉,那你那老姨老姨夫没埋怨你?他们心里就没有怨恨?”
张玉杏叹气,“要说怨,肯定有。特别是我老姨夫。不过,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也就没原本那么恨了。我老姨常说,她小时候要不是姐姐,她早死了,没她这个人了,她就当还了那时候的债了。唉,解放以前,她信佛,说是这就是有因有果。”
古老太太听的怔怔的,嘴里念叨着有因有果。
张玉杏没注意,还在继续说,“听我老姨说,以前老姨夫恨她,一天往死里打她,可是,岁数大了看开了,说这就是他的命,命里他就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