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部。
临风人还没有清醒过来,就被人抬上了轿子,过了许久,轿子被搁下,周边没了脚步声。
他有些晕乎地揉了把眼睛,估摸着也才四五点的时辰,没想到被人一把拉起,一点反应的时间也不给,踏出了轿门,周边繁华锦簇,中间铺以鹅卵石,低头一看,有一封书信。
上面写着临风启,打开一看,写明了他目前的所在位置,跟需要要的任务,还附带了一些说明,他看了许久,将书信仔细地收进怀里。
凉风习习,不时有落叶簌簌的飘落而下,临风望着这情景,心里无端生出一种惆怅的情绪,落叶,像是枯蝶一般飞舞着。
他搓了搓胳膊,早上的温度还是有些清冷,他只着袭衣,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忽然肩上有东西微微一沉,临风别过头一看,是一件银灰色的披风,样式很简单,布料厚实,一披上,就感觉带上了一阵暖意,屏去了风寒。
他楞了一会,没摸清这是什么样的套路,心里带了些许期翼与疑惑,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递披风的人。
目光一点点上移,那人穿着也很简单,似乎也是个门徒,穿着一身红底黑边的常服,颜色略晦暗,那人的脖颈在日光下像是镀了一层光,美得像天鹅一般优雅的颈弯。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难道是他!
等触及到那人目光的时候,临风的神情难掩失望,那是一张很普通的国字脸,一看就是路人的模样,没有俊挺的鼻梁,也没有深邃的眼眸,眼睛看着没什么生机。
对方则是微微挑眉,将他的神情收进眼底。那人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也不说话,就背过身离开了。
搞得临风一头雾水,一手搭着披风,有着羊绒般柔软的触感,他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反应太没礼貌了,他,他至少应该给对方说句谢谢。
他赶忙转过身想寻找那人的身影,四周却是静悄悄的,往周边来回踱步了许久,也没瞧见那人的身影,仿佛刚才的场景从未发生过,只是他脑海里杜撰的。
临风单薄的身子披着偌大的披风,渐渐蹲下身,缩在了桉树下。
“临风,你怎么在这?”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他抬头张望,是润易大夫,穿着一身草绿色的长衫。
临风瞟了一眼润易,又收回目光,心想,这还不是你们安排的,还问我为何在此。
“醒来就在此了,大夫有什么要吩咐的?”他还是按耐住性子,老老实实交代。
润易也有些意外,他刚好经过火堂给人看病,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在拐角处就看到了缩在树下的临风,树干粗大挺拔,衬的那人身形越小。
他也在教中多年,有些事务也多少有些了解,开口道:“我还算识路,带你去报到,随我来吧。”
虽然临风手上有这火堂的简要地图,奈何他是个路痴,本来是准备有人经过,问路找到目的地的。
能得见大夫,也算他运气不错,能有人直接带路,那是最好了,他就不用比着地图找东南西北了。
绕了几道弯,走到了一处屋子上,牌匾写着星黎阁。
“名讳临风,年龄十六,记入火堂门徒员,。”一个带着黑方格帽的人,毛笔记着,嘴上吩咐着。他抬头看了一眼临风,瞟了一眼润易,微微有些诧异,这大夫平日里都很少能见到,这会却是陪在这年轻人身旁。
“去月栖阁报到。”
润易记着教主吩咐他的话,适当的照顾临风,的确在这门教里,大夫能照顾的更周全些。
想到受罚的韦九跟水尹,润易不免叹息了下,那两人,一个用情太深,一个忠心入骨,人太入迷了,反而看不清了局势。
对于教主,他也是忠心不二,也许他算是寡情淡泊,也就没有那两人陷的深。
他抚摩着自己的下巴,他的性子一直是闲云野鹤的人,除去看病的时候,平日里,他钻研下医药书籍,或者是栽花养鱼,偶尔也会在后院里养几只鸡崽子,看它们扑腾翅膀的小模样。
看向天色,飘着几朵浮云,天空微微有些灰蒙。
他揉碾着落叶,感情这事,到底也留三分,才能全身而退,弹开了落叶。他这人也简单,有什么吩咐,照齐做全就是。
安顿好了临风,吩咐了几句,润易也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了,他可是个大夫,又不是奶娘,要时时盯着人。
临风抱着衣物,领着门牌,一个个房间对比着看过来,一百零八号。
火堂处的居住地倒还成,没有柴房的待遇,也没有一个大房间里住了许多人,一进去,房间里虽不大,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屋里摆着床柜,桌子,跟两张床。
他目光一转移,看到了一个身影坐靠在床边,以手做枕,对着烛光,他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