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雅芬点头，就应了一个字“嗯！”，只是毕启森的脸色却变得不好看起来，“当年……”

五年，岁月悠长，许多事情总是不收人控制的……

“霍斯晔！”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因为什么，最近这段日子，苏雨晴总是习惯抱着霍斯晔睡觉，可是霍斯晔却是半夜三更的，常常不见人影。

晚上，经常那么一碰，她才发现旁边的床位早已经凉了，而他的人也不知所踪了。也因为如此，她总是从梦中惊醒。

“霍斯晔？”

那天晚上，他是在阳台，不知道今天晚上又去了哪里？

苏雨晴打开床头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忍不住寻了去。

楼下没有灯，她在整个二楼走了一遍，都没有看到他，倒是在经过书房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申银！

“嗯……嗯……呃……”

只有丝丝微弱光亮的房间，让人看不见里面的摆设，也看不见人在哪里，可是偶尔传来一声声如蚊呐一般的呻，却让人听得格外的瘆人。

苏雨晴有点儿害怕，可还是打开了门，那声音却在她打开门的一瞬，停了下来，变得压抑、低沉。

屋子里黑漆漆的，苏雨晴心里瘆得慌，赶紧打开了灯，灯光一亮，她就看到霍斯晔躺在书房的躺椅上，整个人痛苦的蜷缩着，瑟瑟发抖！

瞬间，一颗心像是被揪了起来，苏雨晴飞快的跑到了他身边，担忧地问道：“霍斯晔！霍斯晔，你怎么啦？怎么会这样？”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子，明明是冬天的夜晚，可是他的衣服是汗湿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出来一样，咬牙使劲忍着痛苦的模样，让苏雨晴几乎哽咽得不能说话。

苏雨晴扶着他，在碰到他发抖的身体时，她的心脏也开始发抖，心一下子就乱了方寸，连打急救电话也忘记了，只知道焦急的去问，“你怎么啦？到底怎么啦？”

哽咽的声音像是让霍斯晔终于回了神，睁着眼睛看了苏雨晴好一会儿，好像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抬起手似想要擦掉她又掉下来的泪珠子。

可半途又没了力气，口中断断续续的安慰，“是、是不是吵醒你了？我、我没事……吃点药就、就好了……”

“吃药？”

被霍斯晔这么一提醒，苏雨晴才好像想起这件事来，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对，吃药，吃点药就好了！”

她急急忙忙去书桌上找药，可是找了一圈，才发现桌子上整整齐齐的，除了电脑、台灯、书和资料，根本连药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药！药，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啊！”

找了一圈还是找不到，苏雨晴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掉了，眼泪啪啪的往下落，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抹。

找不到，心就恼，心一急，手慌乱中一扯，把桌子上的东西瞬间全部弄到了地上！

“药！你的药在哪里啊？”

霍斯晔看苏雨晴真的急得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凌乱不堪，像一只无头苍蝇在乱窜时，心中一痛，忍不住抓了她的手，安慰道：“别急，我没事！药在最下面的抽屉里！两颗就行！”

苏雨晴一听，哪里管得了他说得急不急，蹲下去，一下子就拿出了药瓶，也不管那是什么，直接就颤抖着手喂给他吃了！

霍斯晔看她急得眼睛发红，整个人都像是风中凌乱的鸟，无家可归，慌张无措，艰难的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抱住她比他颤抖得还要厉害的身子。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然而，就在霍斯晔对她软语相劝的时候，苏雨晴却是突然甩开了他的手，泪眼朦胧依然挡不住眼神里的复杂恨意，“霍斯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雨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病，但是刚刚那一见他躺在这里，浑身颤抖不已，生命脆弱得似乎只要别人动一动手指头都会消失的样子，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了！

当担忧的怒火越烧越旺时，她自然就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你要是想要报复我，我直接把命给你就是了！可你……”

喉咙一噎，她缓了一口气，才道：“可你要是敢就此在我面前死去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原谅！哪怕是你跑到了阎王爷那儿，我都会把你给抓回来的！你听到了没有？”

不是严厉！是祈求！她祈求他不要有事，不要离开！

他之前跟她说，如果再有下一次，直接要了他的命比较好，可他到底知不知道，同样的，如果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她也一定会奉陪到底的！

当年，父亲就是在她眼前那么安静的走掉的，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她记得最后的画面就是父亲满身是血，无声无息的样子！

那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后悔，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跟父亲吵架的话，没有反驳他的话，如果她乖乖听了父亲的话，那么他是不是就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可是，无论怎么后悔，死了就是死了，坟头上的草都长了好几拨了，也不见父亲回来过，就连给她托梦都没有！

他一定是恨着她的不听话……

苏雨晴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任由眼泪落下来也不去管，眼神的里害怕、担忧、惶恐、倔强让霍斯晔的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揪痛！

许久，他伸出手拉了她的，重复道：“我……没事，真的！”

真的没有事吗？真的不会有事吗？

苏雨晴只要一碰上他，脑子就自动的停止思考了，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也像是握着了她的一颗心一样！那么疼！

望着他那坚决的神色，苏雨晴终是没有能忍住心底汹涌的情感，任命了一样，蹲下身子就紧紧地抱住了他，哭得泣不成声！

她是真的害怕，真的害怕身边的人再一次离开啊！

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而她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的！所以，她宁愿他活着恨她，也不愿意看到他的生命就此消失……

嚎啕大哭的声音像带着硫酸的雨点腐蚀在心间，霍斯晔反手抱着她，喉咙中同样是久久不能言语。

“霍斯晔，求求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求求你了！”

好一会儿，等到苏雨晴终于能压下心头的情绪时，她才祈求的看向霍斯晔，然而他却提了一个要求，“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的！但是你得答应我，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眼神灼灼，有着祈求，让苏雨晴一口气提在胸口，说不出来一个好字，可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好的字。

那天就听他说了那么一句，她以为能躲，可终究是躲不过去了吗？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今天，苏雨晴一边帮母亲洗脚，一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回答，自己低着头就在那说。

母亲现在的精神比以前是好了很多，但是苏雨晴不确定她是不是还记得霍斯晔的名字，如果记得，她不会那么平静，如果不记得……

俞思爱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怎么还会在这件事情上摇摆不定呢？”

苏雨晴抬头看见她眼中的笑意，还是有点儿不太确定，“我不是摇摆不定，只是他是……”

话还没有说完，俞思爱已经应道了，“要想确定一件事，先看清楚自己的心，然而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人生无憾才是最重要的！别人都不重要！”

别人都不重要？真的是这样的吗？

苏雨晴一整天都在想这句话，可刚回到家里的时候，竟然看到霍斯晔在家！他坐在沙发上，咬牙忍受着痛苦，脸色极为难看，乔津在一旁坐着，像是在给他的腿上药的样子。

苏雨晴一看，一颗心脏又提了起来，“怎么啦？是不是又痛了？不是说了让你看医生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昨天晚上他疼成那样子，她今天就跟他说要跟他去医院，可是他却怎么都不肯，还让她去陪母亲，现在一回来就看到他这样子，他要让她怎么想？

看到他的整条腿颜色都变成了紫色，苏雨晴的心口就一阵一阵的发疼，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腿竟然会伤的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怎么就那么不在意？明知道自己病得那么重，怎么不去医院呢？

霍斯晔看到苏雨晴突然就那么跑回来了，好像还有一点儿措手不及，忍下一波疼痛，就艰难的道：“没……”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一边给霍斯晔上药的乔津却是回了最，“怎么不是痛？他的腿都这样了，你难道没有看到吗？苏雨晴，你到底有没有心？”

噼里啪啦的话让霍斯晔沉了脸色，低喝了一句，“乔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