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氏动了胎气后又被禁足,心中越发不忿,隔三岔五地就在屋子里摔杯砸碗,秦嬷嬷跟顾嬷嬷劝了好几回都不见她收敛,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去禀告郭络罗氏让她来处理。郭络罗氏本就心烦气躁,那个詹氏胤禩虽然没有言明要收为房里人,可这也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听到顾嬷嬷来禀,郭络罗氏阴沉着一张脸,领着紫珠红珠便到西偏院去。
也不知道那日郭络罗氏在乌孙氏跟前说了什么,可自打那日后乌孙氏便不敢再闹。
踏入九月,前朝突然传来好消息。皇上册封大阿哥为直郡王,三阿哥为诚郡王,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跟八阿哥为贝勒,赐白银二十三万两,令内务府选好住址,为几位阿哥建好府邸准备分府出宫。
“给福晋道喜了!”紫珠笑呵呵地跟郭络罗氏说道,“福晋以后便是八贝勒福晋,往后搬出宫去便是贝勒府的主母,也不必再顾忌别人的眼色。”
“八爷才十六岁便能封为贝勒,可见皇上对八爷是有多喜爱。”红珠给郭络罗氏倒了一杯茶后才说道,“奴婢替福晋打听过了,那个詹氏是卫贵人求过惠妃娘娘之后才指过来给八爷的。听说因着詹氏性子温顺,所以才挑了送过来的。”
“又是卫贵人!”郭络罗氏咬牙暗恨,“她素来看我不顺眼,这回撺掇惠妃娘娘给八爷指人,不过是为了膈应我罢了。那个詹氏替我好生留意着,只要发现有一丝不轨意图便来回我,我自有法子打发她走。”
胤禩封爵贝勒,郭络罗氏也是与有荣焉,又想着即将分府出宫不用再被惠妃跟卫贵人管着,又能常常去安郡王府走动,心思倒是越发活络起来,说话又开始盛气凌人。好在她还记得惠妃派来的完颜嬷嬷还在身边,这个话题很快就被带过去。
“那个詹氏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倒是东西偏院那两位有孕的,如果叫她们随意一个诞下阿哥,那不是叫福晋脸上无光。”紫珠小心翼翼说道,“东偏院那位月份尚浅倒还不清楚,西偏院那位奴婢可是问过太医了,有七成可能是个小阿哥的。那个乌孙氏性子又是这样张扬,若是她诞下八爷长子,尾巴岂不是要翘上天了。”
红珠觑了紫珠一眼,心知她还是记恨当初乌孙氏落她面子的事情,却不想她这样心狠,话里话外竟然有撺掇福晋对付乌孙氏的意思。那可是八爷的孩子呀!如果叫人知道了,福晋岂不是要背负嫉妒的罪名?!
红珠隐隐觉得不妥,可看见郭络罗氏一脸认同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只能吞回去。
从衙门回来后的胤禩接受了众人的祝贺,也不回主院,转弯便到东偏院去。
“给爷请安了。”见胤禩撩开帘子走了进来,琬宁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掀开被子就要下榻给他请安。胤禩连忙走上前扶住她,轻手轻脚地将她按在榻上。
“跟你说了不必这样多礼。”胤禩坐在琬宁身边,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肚子,才道,“今日可还好?肚子里的孩子可有闹你?”
“他才不到两个月,怎么会闹我呢?”琬宁笑着道,“还没给爷道喜呢,冯顺来说爷被册封为贝勒,如今又入了礼部办事,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不过都是汗阿玛的恩典罢了。”胤禩看上去有些无欲无求的样子,并不是十分高兴。
琬宁有些不解,但也不想多问,心里却有些担心胤禩会不会因为年幼封为贝勒而沾沾自喜,再像从前那样生出谋夺皇位的念头。她使了个眼色给画眉,让她给胤禩泡杯热茶来,才道:“爷今日在衙门忙活到现在怕也累了,妾身让人泡杯六安茶来。福晋那儿也该摆饭了,爷喝过茶后便去陪福晋用膳吧。”
胤禩不可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眉,抿了一口茶,但却没有要回主院的意思,只是吩咐陈喜去告诉郭络罗氏让她自个儿用膳,看样子是要留下来陪琬宁。
郭络罗氏听过陈喜的来报后心中越发酸楚,眼中嫉妒愤恨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