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刘键奇怪,“你说只要一碗血?”
“是的,”顾西辞沉声道:“小女中毒虽重,好在毒已被清出了十之其三,有一碗血已足够。”
“既如此,老夫便应了驸马。”
“谢刘大人。”
言溪宁看了顾西辞一眼,动了动嘴,终是没有说一句。
一通手忙脚乱后,一行人去了刘府,刘键的夫人年氏早已准备好,只等着宫里的女医取血。
言溪宁跟着女医进了年氏的房间,见到年氏,她心下一松,年氏虽然面容苍白,身子看着确实弱了些,但要取三碗血,应该不会伤及性命。
年氏被一紫衫女子扶起,对着言溪宁笑了笑:“老身这身子破败得厉害,不能给公主行礼,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夫人不必拘礼,”言溪宁苦涩的笑着:“月华等下还要求夫人救命,哪能受夫人的礼。”
年氏不解,还未问出,便见紫衫女子向言溪宁福了一礼:“婉婉见过公主。”
言溪宁看着女子,她就是那日元宵节宫宴上深情看着顾西辞的刘婉婉,心里莫名的有些怪异,却也笑着回了一句:“免礼。”
“皇后娘娘还等着娘的血救命,就请女医们快点取血吧。”
刘婉婉对言溪宁笑了笑后,对着女医们说道。转身便坐在年氏的床沿,安慰着:“娘,您忍着点,为了皇后娘娘,您且受点罪,将养个一两年换来皇后娘娘的命,也是报答了皇家对爹爹的厚爱。”
言溪宁看了刘婉婉一眼,沉思着。
直到女医们取好了血,言溪宁才对虚弱的年氏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夫人,月华向你讨一碗血救小女。”
“公主,不必如此……”
“娘,您如今身子弱,就别急着说话。”刘婉婉关切的话语打断了刘氏即将出口的话,“让女儿来跟公主说。”
言溪宁眉头微蹙,心下忽觉的压抑,面上只作温和,等着刘婉婉开口。
刘婉婉却是不急,只是对一旁候着的两个女医道:“劳烦二位出门时给家父说一声,家母已经睡下,我与公主稍后便出去。”
言溪宁看着刘婉婉支开了女医又屏退了侍候的下人,眸光一深。
她有预感,刘婉婉接下来要说的话绝不简单。
果然,刘婉婉一开口,言溪宁便愣住了。
她说:“我要嫁给顾西辞。”
那边,待客的厅堂里,刘键跟顾西辞坐正堂主位处,厅内无一个下人侍候,气氛压抑。
良久,顾西辞抬了眉眼,眼里看不出一丝波澜:“我答应你。”
刘键一叹,“这次是老夫乘人之危了。”
顾西辞淡淡的起身,“还请刘大人不要再耽搁了,小女等不起。”
刘键扬声唤了下人进来,“去,再让夫人……放一碗血。”
下人匆匆离去,刘键勉强的挂着笑容着看向顾西辞,见他冷着脸,只得苦笑,却不得不道:“今后,请善待婉婉。”
顾西辞没有说话。
须臾,目光便缓缓柔和。
刘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言溪宁踏着一地的月光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