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良,我不为难你,我既然嫁进了杜公馆,自然也回不去了,我只求你依我一件事。”陆幼薇见自己梨花带雨的哭诉,并未能打开杜佑良坚如磐石的心门,便转念说道。
“你说。”
“我们定约。”陆幼薇收起眼泪,瞟了一眼杜佑良的反应,见他在凝视倾听,便继续往下说道:
“第一,对外我们要装作已经洞房,让杜公馆上下都认为我已经做了你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空壳的大少奶奶。第二,你今后每个月必须来我房里几天,我自会为你准备外间的床铺,你不必担心。第三,我可以和你一起打理杜公馆的茶庄,因为我想帮你。”
杜佑良听完,沉吟了片刻,愁眉紧结地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陆幼薇见目的达到,转悲为喜,刚才的悲伤和恸哭似乎烟消云散,她雀跃得跳起脚,朝杜佑良脸上一啄,她才不管他是否愿意她让吻他,只要他还在她的房内,那就由她任性,只要他不反感。
她见杜佑良方才被自己偷吻一下,有些窘迫失态,心里暗自惬意:
“杜佑良,你以为本少奶奶是这般窝囊?我不光是为保全我杜公馆大少奶奶的尊严,我要一点点渗透进你的生活,我要把那个贱人从你的生活一点点抹掉!我这叫先礼后兵!你迟早会跳进我的掌心!”
陆幼薇暗自谋算,似乎胜券在握,她一边想象,一边偷望着杜佑良,脸颊浅浅地浮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少爷!大少奶奶!”门外轻叩了三下,看似杜太太差有仆人来了。
“看来,是有人来取落红布了。”陆幼薇不以为然的淡笑道,说着又捉起被放下的刀刃,意图滴血染布。
“我来!”杜佑良抢过刀把,深深得往自己手腕一划,殷红的鲜血喷流而出,他强忍着痛楚,任血流一滴一滴淌在洁白的绢布。
“佑良!你何苦呢?”
陆幼薇见落红布沾满血迹,顿时吓懵,待清醒过来后,连忙夺下滴血的刀刃,撕下自己的一块睡袍,心痛得为杜佑良包扎。
“走吧,我们可以下去请安了。”杜佑良见伤口包好,轻描淡写的说道。
“杜佑良,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念你有情,你却冷淡对我,说你无情,你却是个情种!一生只肯爱一人的大傻瓜!”
陆幼薇心里歇斯底里得骂道。这眼前到底真戏假做,还是假戏真做,精明头顶的陆幼薇这时也看不清、辨不明,她机械得让碧莲整理自己的妆容,木然得换上见礼的华丽旗装,神情黯然得跟着杜佑良亦步亦趋下楼请安。
“小姐,你高兴点,这是你新婚第一天。”碧莲端着盘里的落红布,紧跟着陆幼薇身后,小心的提醒道。
听到碧莲的话语,陆幼薇如梦初醒,她迅速打起精神,严阵以待,装作欢宠过后甜蜜小媳妇的模样,强行挽着杜佑良手臂,故作恩爱的下楼。
在杜公馆上下的注视中,大少奶奶极其体面地与大家照了面。陆幼薇骄傲得扫视了大厅四周,主仆都在。
杜太太的心思只关心儿子和幼薇是否圆房,当她一眼看到那真真切切染红血迹的落红布,便暗自欢喜,犹如一块心悬的石头终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