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起来简单,当时却经历了不小的波折,许多留美幼童当时在南方安家,年过半百,在国内环境的洗刷下早已失去为国效命的雄心,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吕梁派出的人先经过一番努力后找到那些人,多次劝说都被拒绝,当时振国党还没有开始北伐,不被看好也属正常。直到北伐胜利、振国党控制整个长江以南后,这些人才不得不转变身份,当然,事实证明华国政府能充分发挥这些人的才能,并使其享有与才能相匹配的待遇。
梁敦彦听完也感慨一番,抿了一口酒掩饰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低声说道:“我可是为袁世凯服务的,算是北洋集团的高官,这么明目张胆的邀请我参加酒会,不怕政府忌讳吗?”
“哈哈哈哈,这一点你还是向容先生求证吧,他现在是研究室主任,可以直达天听,你问他,相当于问华国总统。”张康仁大笑离去,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就看梁敦彦毛顺不顺了。
梁敦彦得到暗示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容闳面前,刚才第一次见面,不合适往深里说,又因为容闳四周人太多,直到现在梁敦彦才瞅准没人的机会跑过去。
“先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梁敦彦低声说道。
“老头子我说话直你可不要怪罪,在华国工作几年,慢慢的沾染上他们直来直去的行事说话风格,感觉倒也不错。崧生是想问关于华国和北洋之间关系的问题吧!”容闳乐呵呵的说道,年纪很大,精神却很好,有时候还能幽上一默。
“是的,崧生正想问这个问题。先生慧眼如珠。”
“什么呀,你这一年多的时间在上海、武汉、广州三地上蹿下跳,谁会看不到?袁世凯也真够着急的。让你这么忙活。说实话,跟吕梁总统比起来。袁世凯的眼界太低,他可知道现如今华国在吕梁的带领下开疆扩土,接连收回台湾、琉球等地,将日本完全击败,一雪甲午之耻。他袁世凯在朝鲜多年,应该最知道击败日本人对于华夏来说是什么样的功绩。”
“要我说袁世凯已经走上了歪路,正事不干,光琢磨着怎么抱洋人的大腿。琢磨着怎么保住自己的权利,他和曾国藩、李鸿章一样都脱不开旧式官僚的范畴,已经无法适应时代的潮流,迟早要被抛在身后。崧生你不一样,你接受过美国人科学文化的教育,眼界开阔,应该能看清楚,单说一点,袁世凯手里那二十万北洋军是华军的对手吗?要不是对日战争的牵制,华军早就打过去了。那二十多万人不是袁世凯的筹码。吕梁总统顾忌的,只是内战会造成更多的国人死伤罢了,比起来。看看吕梁先生的胸怀!”
容闳唠唠叨叨一大通,教训起来不比当年差,梁敦彦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听着,还得点头应是。不过,这些话并不是简单的唠叨,里面的内容说明了很多问题。华国方面不是放任北方不管,而是因为对日战争没有抽出手来,现在战争结束,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北边!而且人家说了。凭借北洋二十多万军队根本挡不住华国的进军,这是威胁。更有可能是一个信号,一个可以和谈的信号。要不然不会说出来,直接打过去好了!
这场酒会果然有内容,梁敦彦大喜,既然容闳喜欢直来直去,拿自己也直说好了:“先生,其实袁世凯也不想看到内战爆发导致民不聊生,他不仅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还得为北洋集团上上下下的前途考虑,所以才派我在这边活动,希望能与这边展开会谈,共商国家之未来。”
“屁!还说为民生考虑,河南大旱,上千万人受灾,几百万人挣扎在死亡线上,怎么没见悲天悯人的袁世凯出来救灾?”
“这,先生也知道,北方到处受灾,朝廷又因为股票风波损失惨重,实在是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