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这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自他出生以来就未曾受到任何人的关注，肖老爷子不肯承认他，母亲又是个地位低下的陪酒女，根本护不了他。他的童年，充斥着人世间最最黑暗的一面。

“他的这种情况就没有人发现么？身处高处的墨家，不会洞察不了一个年龄尚小的孩子的内心吧？”林依依问道。

身处高处的墨家，高处不胜寒，哪怕墨澜再这么维护肖尧，他的转变总不会没有人察觉吧。

肖墨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对于一个已经隐忍了三年的人来说，这点伪装他要是做不来，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一直暗中积蓄力量，只等着有了足够的能力后便将欺负过他的人，全部……”

肖墨没有继续说下去，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却是清明得很，根本不为此事而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林依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眯起眼睛看向墓碑上那个笑的极为灿烂的少女，心中弥漫得不知是什么感觉。

“既然肖老爷子都不肯承认他，那为什么后来他又回到了肖家？”林依依忽然想起在肖家老宅的时候，肖尧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狂傲。

肖墨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肖老爷子的正妻跟他结婚十多年，只生下女儿，那个女孩在一出生就被检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这样算下来，肖老爷子的子女除了那个体弱多病的女儿之后就只剩下肖尧了。”

林依依了然地点了点头，对于肖老爷子而言，肖尧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他的身上毕竟流淌着肖家的血脉，肖家偌大的家产与其等女儿出嫁交给一个外人，还不如交给肖尧。

“那么那个女儿，就是你的姑姑了？”

“不，她在快十八岁那年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她的去世加速了肖尧的回归，而我的姑姑其实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用于政治联姻的。”肖墨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过头来看向林依依，“很可笑吧，肖老爷子一辈子冷心冷情，到头来却不得不将家业交给一个他看不上眼的私生子。”

林依依轻叹，敛下眸子，“这怪不了任何人，人算不如天算，只怪这世事无常。”

闻言，肖墨眸中有流光瞬间划过，他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没错，人算不如天算。肖尧算计隐忍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在他回归肖家站稳脚跟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对墨家发起了进攻。”

“墨家家大业大，岂是那么好破的？”林依依摇了摇头，心中仍有些不相信。

肖墨顿了一顿，轻笑道：“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是肖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再加上他聪明得过分的脑袋，又岂是墨家能够抵挡的？三个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拥有近百年底蕴的墨家，被肖尧几近整垮。”

林依依很难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她觉得肖尧狠辣，可是他的这种狠辣来源又让人不得不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