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不只是咬牙切齿,甚至有些阴毒的味道了。
贺九元仿佛是真的累极了,淡淡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贺九元全靠在椅子上,“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势力,全心一处不太可能。不如分作两拨。所以出生后不久,我就向父亲讨要了贺练师的身份。”
贺九元阖上了双目。“贺练师看似放诞,其实极为自律。所以我,只能用贺九元靠近你。”
简直是有病,贺九元这个人她不能理解了,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该叫对方贺九元好,还是叫贺练师好?
这不就是精神分裂症吗?
“贺长老。贺少主。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傅蕙娘截断了贺九元的话。“我是个蝼蚁样的人,我贪生怕死。没有时间也不敢于和您玩什么游戏。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可以让您在百忙之中,也要掂量的东西。”
傅蕙娘诚心诚意地道:“请您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
她是认真的,和这些人斗心眼她玩不起。
贺九元逼她站队,一个人装成两个把她左推右推。
这不是欺负玩弄这是什么?
贺练师把她呈给贺九元做侍妾她都觉得可笑。
这算什么?赤裸裸的玩弄?她之前说的话就好像在演杂技一样。
什么贺练师对她的容貌很有自信……
傅蕙娘是真的很气。
贺九元是真的很累,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好半天才说:“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傅蕙娘不相信他会轻易地放过她,只是说了句:“昔日多承您照料了。”
说完这句话,她好不留恋地走了。
贺九元在那椅子上坐了整一个时辰方才站起身来。
一柱香之后贺九元已经跪在地上。“父亲,儿子前来请罪。儿子今日跟一个人暴露了自己的两个身份。”
贺父倒是不以为然,随随便便说了句:“杀了便是了。”
贺九元并不动,也不接话。贺父的眼神冰冷如刀。“这是什么意思?是谁知道了?”
“父亲,我不能说。”
贺九元话音刚落下,身上便被抽了一个鞭子,此刻正是初夏季节,谁身上穿的也不多,几下下去,衣裳已经不见。
只见那光洁的背后上有两道很骇人的伤疤,一看便是陈年的了。贺父瞧见那两道疤下手更不留情。
“没长进的东西!平日里教你的东西全部忘到脑后去了。”
贺九元只是一声不吭,贺家的嫡子,止他一位而已。
他生下来就背负着兴旺贺家,兴旺天九盟的任务。
他只是一个利器,一柄神兵,却独独不是人而已。
注意傅蕙娘是很早的事情,可真正撩动他心肺的,只有竹林外傅蕙娘曾说过的话。
虽然那话不是为他说的。
“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永远也不要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贺九元就是从那时起生出了一两分不同,贺练师冥顽不灵,他只好用贺九元去接近傅蕙娘。
鞭子不断的落下,贺九元一声也不曾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