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送,提前走了。”李皖豫摆摆手,刘兵兵忙跟上:“谁说没人送?我不是人吗?”
“你是畜生。”
别看刘兵兵平时话多,看起来不甚可靠,写起代码手快又麻利,键盘敲得哗啦啦响,恨不得敲穿它,人称外号:“狼狗。”又是狼又是狗,不都是畜生嘛!
“豫爷,下回还来吗?”
“当然。”他的声线永远都是不慌不忙,眼皮也懒得抬,带着浓浓的倦意,他昨晚回去又敲了一晚上代码,眼睛里全是血丝:“我媳妇儿在这里,我不来这里去哪里。”
“我会想你的。”刘兵兵懊恼的咬了咬唇:“我要是女的,就嫁给豫爷,哪容别人这么糟蹋你?”
李皖豫搓搓手,今天格外冷:“你要是女的,才真是糟蹋我。”招手,出租车停,他坐了进去,摇开车窗:“于她,我活该被糟蹋,她不糟蹋我反而心不安。等糟蹋完了她就是你嫂子了。”
车子开远,刘兵兵摸了摸鼻子,貌似豫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帮我盯着点”?盯嫂子?得!冲他帮自己改了一晚上代码,不乐意也盯!
…
付言北还是那张平静的脸庞。
许芬忍不住了:“但凡和李皖豫有关系的女孩,刘兵兵见了都喊嫂子。”
付言北心思缜密,怎么会看不懂李皖豫眼底的挑衅,脸上轻笑:“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确实很满意,一来就为他正名,这话若是从他本人嘴里说出来杀伤力远远不足,许芬介绍出来就不一样了,他看到李皖豫微微变了的脸色有些畅快。
许芬慢悠悠的点头:“我说的都是事实。”
“许芬,我能抱你吗?”他忽而认真问道,眼神清亮。
许芬没有犹豫,点头。忽而被一温暖拥抱抱住,他用的力度不大,独属于付言北的气息传过来,她闻到清淡的烟味。说的也是奇怪,明明两人抽的是同一包烟,许芬却能分辨开来。付言北的气息干净清淡,而那人,身上烟味着实太大了些。以前复读的时候,李皖豫的身上明明不是这个气息,时间真奇怪,这才半年,人就会变成相反的模样。
冤家路窄,看完书从图书馆出来。老远就看到刘兵兵欢快的冲自己喊“嫂子。”这人真是善变,中午那会儿,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这次多久,又自来熟了咧嘴笑的甚是亲近。许芬叹口气:“我算起来是李皖豫的高中校友,你就叫我名字吧。”
“好的,嫂子。”
“我叫许芬。”她重申了一遍。
“好的,嫂子。”
她不再理他,排队打饭,刘兵兵排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像个老朋友:“豫爷吃完午饭那会儿就走了。”
“哦。”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走那么早?”
“不好奇。”
刘兵兵咬牙:“因为没人送他,说白了因为你不送他。”
“我要看书,再说我们只是校友。”她回头,语气淡淡:“没有熟到要送他的地步。”
刘兵兵吹了个流氓哨,心血早就烧旺起来:“女人狠起来TM的真狠。”
“你妈也是女人。”许芬领到饭,转战菜区,这人阴魂不散,亦步亦趋跟上来,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菜,嘴巴欠抽问道:“豫爷伤过你?”
有些话不说清楚怕是摆脱不了这缠人精,许芬看过来,绽放一笑容:“你觉得我好看吗?”
“一般。”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觉得你豫爷能看得上我?”
“照理说不会…。”毕竟豫爷在电脑编程上所向睥睨,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对着这已有男朋友长相普通的女孩死缠烂打,他也表示不理解,唯一解释只有豫爷曾伤过她,而后心里过意不去才导致这不合理的念念不忘。
“那不就得了。”许芬买好菜:“还有下回你若还叫嫂子,我就只能当不认识你。”
“不对呀,嫂子。”刘兵兵菜反应过来,四处张望,哪还找得着许芬。
“照理说不会,TM的遇到豫爷就不能照常理啊。”
付言北考完两门,便又去实习了。两人待在一起未到一星期,好在她要考的课程多,也没什么不舍,便心无旁骛的看书。手机响,是一陌生号码,许芬便没接,接着看书,谁知那人实在是坚持不懈,没法,接起来:“喂?”
“嫂子!”
是刘兵兵?许芬皱眉,他这又是从哪里弄到自己号码?每回听到嫂子二字她就觉得胃烧得慌。
“我不是许芬,你打错了。”
“别别别,别挂。”刘兵兵话说的有些急:“豫爷住院了,我就告诉你这事儿。”
“关我什么事。”她愣了愣,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人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不该且没有立场关心他。
“是啊,咱豫爷骨头轻身子贱才会倒贴你!”刘兵兵语气也冷下来了,牙都快咬碎了:“我嫂子可以是任何人,就你不成!哼!真把自己当回事儿。”话一出,他便挂了电话。
许芬将手机放到一边,关了机,接着看书。一小时下来,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开机登QQ找到志强。
许芬:在吗?
志强:在。
许芬:你最近和李皖豫联系吗?
说不担心是假的,上回就觉得他整个人精神不好,以为是宿醉导致的。
志强:恩。
许芬:他怎么了?
志强:你在意吗?
这话说的蹊跷,什么叫她在意吗?
许芬:他怎么了?
志强:许芬,你要是在意皖豫就赶最近一班火车过来,若是不在意就不要再来招惹他了。
许芬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开始打字。
许芬: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我招惹李皖豫,一个两个都来指责我。我做错了什么?就凭我认识他吗?对不起,打扰了,以后不会了。
对方迅速下线,志强盯着屏幕发呆,当年那事儿,也谈不上当年,也就上半年发生的。他虽未目睹事件全过程却也知惹事的人一直是李皖豫。那次打桌球,他也在。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也知皖豫确实伤透了许芬的心,可他就是没办法不站在皖豫这头。皖豫这半年将自己过成迟暮的模样,这能怪谁?
许芬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很没意义,他李皖豫高贵,她得罪不起。慢慢蹲下身,头抵在腿上,以后她不会再关注了,所有关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