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江鱼，如换一人，肌肤上闪烁着青耀光泽，仿佛青色琉璃。这一幕，简直颠覆了陆依依的观念，她张大小嘴，喉咙后动，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回事？”

陆依依小脑袋晕晕的。

在他身上，陆依依似乎看见了无数超脱常理的事情。且不说江鱼之前是如何在那种伤势上存活下来的，单单这洗毛伐髓的神迹，便惊得她心扉大震。

特别直视江鱼的双眼时，陆依依觉得自己面对的，仿佛是一尊经历了沧桑岁月，活了无穷久的老怪般。那双平淡的眸子，宛若直视神灵，无喜无悲，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那种感觉，隐约间，似在俯瞰众生。

陆依依对这种目光无比熟悉，小时候无聊的时候，她蹲在地上俯视着忙碌的蚁群，正是这般高高在上。

“怎…怎么回事？”

陆依依扶额，满腹疑问。

江鱼茫然无措的摇头：“我只知道自己好像从灭世中走来，睡了很长一觉，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淡淡说着，他皱起眉头。

似乎要将之前丢失的一切，重新寻找回来。只是努力片刻，便放弃了这种想法。脑海中，如同天地初开，一片混沌。几乎没有任何记忆，甚至看见了无数神识碎片。

每一个碎片，都有画面闪过。

“好了好了。”

陆依依摆手，把家中保姆炖好的补汤打开，用小勺舀起。每一个细节，几乎做到极致，仿佛天生便会照顾人。

江鱼面色平静，面对陆依依的照顾，自无不可。哪怕神识破碎，修为尽毁，甚至记忆也残缺不齐。那清冷孤傲，睥睨芸芸众生的性格，却是继承了下来。

补汤在嘴中融化，江鱼闭上双眼，淡淡开口：

“我欠你一命！”

昏迷中的江鱼，自然知道自己被人打捞起来，遂送往医院。再此之前，那就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如果有一名武者在场，听见江鱼的承诺，只怕眼睛都快羡慕的喷火。一世神话江九荒的承诺，堪比尽数机缘。

陆依依美眸灵动，笑着说道：“你的命，能值几个钱？反正你是欠了我们一大笔医疗费，我给你算算，前期费用，药品费用，还有我们的误工费，照顾费。”

她咯咯一笑，犹如一个奸诈的商人般：

“加起来一共六十八万七千，我给你抹个零头，就收六十八万好了。要是没钱的话，就给我家打工还债吧，反正我家欠了半年的工资，工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江鱼皱眉。

陆依依话止，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知道钱是什么吗？”

“我没傻！”

江鱼淡淡回之一句。

陆依依这才眉笑颜开，说道：“你甭欠我一条命了，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好，至于是什么条件，我想清楚了，自然会告诉你。”

江鱼点头。

陆依依狡黠光芒大盛，沉思道：“空口无凭，你得给我做个保证，能让我相信你就行。”

江鱼视线停在柜头上一束康乃馨旁，上面放着一柄三寸小剑，剑神之上，刻有‘归墟’二字。一眼看去，仿佛小剑之中，剑气磅礴，无穷无尽。

“这归墟便由你保管，等我兑现了你的条件后，你再还我不迟。日后哪怕我不在，见归墟如见我。我答应你，只要你对着归墟唤我之名，无论我在何方，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陆依依狐疑的拿起小剑，仔细的打量起来。

小剑平凡无奇，最多就是做工精致一些，这种男生把玩的小玩具，精品店里，琳琅满目。陆依依感觉自己好像被忽悠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却又没有证据。

“江鱼，我感觉你在忽悠一个善良的小女孩。”

陆依依满脸不相信。

江鱼满头黑线，只知归墟似与他相连一体，却是忘记了，这柄掌间小剑，有何来历？仿佛一掌拍下，归墟可震鞘横空，撕裂先天。

“这是我感觉身边最重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