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在得知郎士文落到秦珏手里时,便已经猜到秦珏定会从郎士文口中撬出东西。
郎士文不愧是做了多年的锦衣卫,神出鬼没,他行刺赵熙成功后,自知必死无疑,便索性假死,找了具尸体充数,这样一来,郎家一门的性命便保下了。
可是他既然已经是个死人,却也再也不能提携家中子弟,郎家并非名门大户,只有一个世袭百户的勋职,他奋斗多年才爬上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他死之后,皇帝虽然不会加害郎家,却也不会让郎家出头。
凭着前世对赵极的了解,罗锦言深深知道,赵极或许短期内不会动郎家,但是日后一定会找机会,让郎家家破人亡。
在赵极看来,郎家杀了他的儿子。
虽然派郎士文去杀赵熙的人正是他自己。
因此,罗锦言猜测郎士文定然也想到这些,所以他才会冒险回到京城,绑走了罗氏女,之后得知皇帝龙体有恙,顾不上折腾郎家时,他便用罗氏女从河间罗家敲了大笔银子。
这些银子足够郎家远走他乡。
只是罗锦言也没有想到,郎士文把银子交给郎家之后,竟然还一直留在京城,若不是那天她和秦珏一起在张家园子遇到,她也没有想到郎士文行事会这般沉稳。
听秦珏说郎士文的供词与罗氏女有关,她疑惑地问道:“罗氏女已经进宫了,郎士文滞留京城应该是不放心郎家,想亲眼看到他们平安离京吧,这和罗氏女有关系吗?”
秦珏暗笑,总算有惜惜没有猜到的事情了,看着罗锦言清澈如水的眸子,秦珏心中一荡,真是的,如此良辰美景,竟然在谈论郎士文那个混蛋,真是太煞风景了,他也真是糊涂了,应该先和惜惜亲热温存,待到她累得浑身酥软时,让她偎依在自己怀里,再把这些事情娓娓道来。
可现在晚了,他也只能把罗锦言拥进怀里,好在正值夏日,罗锦言穿着件白条纱的家常小袄,领口被他扯开,露出莹雪般的肌肤和鹅黄色绣粉色牡丹花的肚兜。
秦珏越发后悔了,只能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罗锦言胸前移开,伸手从炕桌上拿过一只李子,一边剥皮一边说道:“郎士文带走罗氏女后,日子过得并不太平,河间罗家既能筹谋这件事,自是有所准备,郎士文被罗家的人一路追赶,他只能乔装改扮,带着罗氏女东躲西藏。”
他说到这里,罗锦言咦了一声,问道:“罗氏女乖乖地跟着他走?”
如果换做是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逃走,郎士文虽然有武功,可也只有一个人,总会有看不到的时候,想到逃走并非没有办法。
秦珏微笑,他的惜惜总是这般心细如发,他也不过说了几句,她便听出破绽。
“对,郎士文在口供里说”,秦珏把一颗剥好的李子放到罗锦言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罗氏女随身带有迷香香丸,离开京城不久,罗氏女便用香丸把他制住,悄悄逃跑了。”
罗锦言大吃一惊,她知道那种迷香,她取名梦魂香的。
前世她便会调香,这款梦魂香并非迷香,而是起安眠作用的,用了以后能睡得更踏实。
这一世,小时候她时常做噩梦,有时整夜不眠。她对父亲罗绍说,要学着书上调香,罗绍自是支持,还让林总管给她买来许多调香用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