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扶热泪充盈目中,她自以为审言并非她所生,可也视她如己出,于是连忙点头,娉婷欣慰一笑,本已开了口,却再也没了气息。
见她如此,金扶抱着婴儿正想走过去施救,奈何事态紧急,令仪一进来便催促,道:“夫人,已快亥时了您还不走?怕是小姐都等不及了。”
在金扶眼中,审言虽也重要,可她始终是不及张均枼的,这金扶方一听及张均枼,便忘记了审言,忙不迭将婴儿放入篮中,挎上篮子便出了门去。
彼时清宁宫那头亦是乱作一团,周太皇太后不顾郑金莲方才生下皇子,便急忙吩咐稳婆将孩子抱去坤宁宫,甚至连看都不容许她看一眼。
这周太皇太后因唯恐张均枼会对郑金莲下手,故始终都不曾将郑金莲有孕一事告之,直到今日坤宁宫那头传来张均枼临盆的消息,她方才有意将此事告诉她。
好巧不巧,就在此消息传到清宁宫之时,郑金莲腹中也起了反应,于是一来二去,此事至今都无人敢传到张均枼耳中。
那稳婆出了清宁宫,便直奔景和门去,因臂上挎着的那竹篮中还藏着郑金莲所生之子,她自是处处都小心谨慎,可谁想她方才步至景和门外,便陡然见朱佑樘与张瑜步伐匆匆,从前头不远出走过,看样子自然是去往坤宁宫的。
因周太皇太后万般交代,此一事定不能叫朱佑樘知道,她便迟迟不敢动身,直至朱佑樘与张瑜已走远,她方才窥了左右,急急忙忙跟上去。
坤宁宫内早已是一团乱,是因金扶久久未将娉婷的孩子带来,这会儿偏生朱佑樘又过来了。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反倒来了。
张均枼躺在床榻上佯装做疼痛难忍,亦叫喊了几声,却叫朱佑樘听得心急如焚,踱步在暖阁外头,疾呼道:“枼儿,你怎么样了!”
这一声唤,张均枼在里头自然大惊,忙压低声问道南絮,“陛下回宫了?”
南絮亦是慌张,急忙开门出去,拦住朱佑樘道:“陛下,产房重地,您还是离远些的好。”
朱佑樘愈发焦躁,极不耐烦,眉心紧紧拧作一团,只道:“枼儿怎么样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娘娘一切安好,陛下还是出去等吧。”
“我不出去,枼儿在这儿我怎么放心,”朱佑樘原本就心急,听南絮此言,便更是耐烦不住,这便作势要冲进去。
南絮见势便慌了,再顾不得礼数,沉声斥道:“您站在这儿娘娘一时也生不出来啊!反倒叫娘娘心慌,您还是快些出去吧,”说话间南絮已毫不客气的将朱佑樘推出殿外,而后望着张瑜训责道:“张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陛下请远些,陛下天子之尊,岂能见这等污秽场面!”
张瑜一听亦连忙拉着朱佑樘,朱佑樘却是一把将他推开,正跨进了殿门时,南絮陡然拦在他身前,道:“陛下!产房见不得风,若娘娘此回落下什么病根,陛下可还对得住她!”
朱佑樘听言终才沉默不语,任由张瑜将他带远。
南絮见朱佑樘被张瑜拉走,转身便将殿门紧紧锁住,抓住瑾瑜,慌忙道:“瑾瑜,你快去张家,找金夫人,让她快些过来,快去。”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