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枼见陆掌膳已被拖出去,心下又不免自责,不过是犯了小错罢了,并非不可饶恕,何至于如此重罚!
可她意已言明,这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又岂能收回。
她重重坐下,单手扶额,双目紧闭,看来极是疲惫,连气息都明显粗重了几分。
“都起身吧。”
张均枼久久又开口:“姑姑,晚些时候你送瓶金疮药到陆掌膳那儿去吧。”
南絮听此并不惊奇,因她已伺候张均枼四年,早习惯了她如此性子。
她总叫人先尝了苦头,而后又给人甜头。
“是。”
张均枼睁眼,侧目左右两边都看了仔细,皱眉问道:“瑾瑜呢?”
南絮正想答她,彼时却见瑾瑜领着刘文泰疾步赶了来。
“娘娘,”瑾瑜入内侍立在一旁,轻轻唤了声。
刘文泰到此首先给张均枼行礼,屈膝跪地,恭敬言道:“微臣刘文泰,参加娘娘。”
“起来吧,”张均枼说话间仍是有气无力,显得虚弱无比,只言道:“你是来请脉的?”
“是,”刘文泰站起身,见张均枼如此神态,似乎极是不适,于是略略蹙眉,问道:“娘娘凤体似乎欠安?”
张均枼长吁了一口气,回道:“近几日时常疲乏,有些嗜睡,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正巧刘卿此回过来请脉,就来给本宫瞧瞧。”
刘文泰听罢连忙自腰间医药箱中取出一块软垫子,张均枼见此便将手置于其上,刘文泰又取出一块锦帕,将张均枼整只手全都覆住,而后方才为她诊脉。
这刘文泰眉头深锁,似乎端详不出什么一般,良久才自语道:“盘如走珠,尺脉按之不绝。”
“敢问娘娘,上一次月.信是什么时候?”刘文泰问道这个,脸颊微微泛红。
张均枼闻言不免愣住,盘如走珠,分明是喜脉,可她自己却是诊不出。
“娘娘上回月.信是在腊月初,这个月还未至,恐怕得晚了好些日子,”南絮答。
南絮方才说罢,刘文泰便陡然收回手,跪在地上,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喜脉啊!”
张均枼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反应过来,忙道:“快起来快起来,刘卿,本宫果真是喜脉?”
“娘娘脉象微弱,可时而滑而有力,确是喜脉无疑,只是娘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恐怕近来得好好儿调养调养身子了。”
“那你说,本宫应当如何调养?”
刘文泰略显羞涩,左右扫了眼,言道:“切忌行.房.事,多歇息多走动,少动怒。”
张均枼连连点头应是。
刘文泰不忘提醒,“娘娘体弱,应少用安胎药,多了,恐怕适得其反。”
“好,本宫记住了,”张均枼言毕抬起头,笑脸相迎,望着南絮道:“快快取些银两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