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慕容茵儿毫无眷恋地离开了御书房。但宇文彻却在为自己方才的冲动恼怒,明明是要制造她失宠的假象,自己却没能兜住。而今慕容茵儿已知他从未放下过苏琬清,自己这戏做的也无趣。
思之甚恼,他随手抓起凤玦砚台就往地上摔。那砚台自然免不了碎成一片,只是咣当的巨响把侯在殿门外的李容贵等人吓破了胆。这已是新年以来摔碎的第二十三块砚台了…
“李容贵!”
殿内传来主子爷的怒喊声,他打了个激灵,佝偻着身子钻了进去,“请主子示下!”
“让周景元把承乾宫外面的人都给朕撤了!”皇帝怒气盎然地将拳头捶在御案上,也罢,他也早就憋不住了,自己乃是九五之尊,却要窝囊到不能与心爱女子温柔缱绻的地步!
李容贵虽不知适才发生了什么事,但照皇帝这反应,是打算给瑾妃复宠。顿时,连他也有些老泪纵横,说来还得谢谢贵妃啊!
苏琬清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慕容茵儿给盯上了,终日还是在承乾宫里悠闲养花草晒太阳,如果咸福宫那边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她几乎不打算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这日天空湛蓝无垠,偶有几片薄薄的云彩飘荡游走。苏琬清让人搬了躺椅在庭院中,自己窝在里面,扑了片纱绢在脸上,便尽情享受这份恬淡与寂静。
“瑾妃娘娘…”
李才人甫一出声便被她给打断了,却见她将细长白皙的食指置于樱红的唇上,“嘘…你听见什么没?”
李才人四处瞅了瞅,又伸长耳朵去听,“嫔妾耳拙,没听到什么。倒是娘娘,虽然已是三月天,但气候尚凉,还是盖上画琴姑娘撂在这儿的锦被吧!”
苏琬清却如小孩一般,冷哼着别过脸,“不盖!”
李才人正是慌乱无措,她躺了快两个时辰了,还任性的卷起衣袖和裤腿脚,这样子下去,必要得风寒的。
就在她惶惶然时,宫门忽然被从外推开。她伸长脖子望去,以为是宫人回来了,却不料想,闪入视野的竟是久违的明黄。
“嫔妾…”
皇帝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可为时已晚,那声“嫔妾”被苏琬清听进了耳朵里,她哼道,“你又有什么事?”
李才人倒也算是机智,很快接上了话,“蕊红把嫔妾的药取回来了,嫔妾去看看份量是不是对的。”
皇帝看到歪歪扭扭躺在贵妃椅里的人儿轻笑,“蕊红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心在这儿晒太阳吧!”
李才人喏喏应下,一边轻踏脚步退到一边,眼看着皇帝越走越近,心也跟着扑通跳起来。
“雪儿,上回那个负心汉张生的事,你还没讲完呐!嗳,我现在想听了,有劳说书先生继续讲呗!”
李才人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那是入宫为婢前村子里的猎奇事,当着皇帝的面儿,她怎敢胡言乱语?
苏琬清见她久不吱声,便掀开了脸上盖着的手绢。她兴奋地跳起来,却猝不及防看清眼前的面孔,瞬时惊到,直直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