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先皇盛宠太后,然温氏与许昭媛合谋企图夺宠,先皇本对温氏无意,清晨醒后自是怒不可遏。”站在史官身侧的年轻人道。
史官见皇帝面带诧异,只是轻笑,“皇上莫诧异,此乃皇室晦暗,怎可写入后妃列传?小子承老臣修史书之志,故而在圣驾前妄言了。”
皇帝摆摆手,并无责怪之意。但听了宁嫔温氏的故事,不免有些震撼。更重要的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渐渐在他心底蔓延开来,可他自己却又说不清楚。
他神使鬼差地去了颐和轩,找到锦妃所说的耳房,果然在凌乱的屋子中发现了许多布老虎玩偶。老虎咧着大嘴似怒非怒,样子惟妙惟肖。上面还沾了些许血液,想来是三十年前的某个夜晚,那个失宠的女人含痛为腹中孩子绣下的玩偶。
可宁嫔生的孩子到底去哪儿了?他应当是和自己一般的年岁吧!
“皇上。”李容贵轻声呼唤,“康大人求见。”
皇帝轻嗯一声,目光仍是紧缩手中软软的布老虎。康杰阔步走进尘土暴扬的耳房时,见皇帝怔忡着,不由也看向了他手中紧紧攥着的东西。他在心底默叹一声,这些逃不过的孽债终是累在了这位年轻帝王身上。
“臣恭请圣安。启奏皇上,慕容璟已经开始其计划了。”
“果然江南一变,他也坐不住了。他如何分配兵力的?”皇帝冷笑道。
“正如皇上预料的,慕容璟并不敢有大的动作,现在还只是在试探,他派了一队人马调换了临淄的守军,以换防为借口,倒是挑不出错来。”
皇帝对李容贵使了个眼色,李容贵便派小太监们将耳房中七零八落的东西尽数收好,却听皇帝又问道,“盱眙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但臣已经往那边加派人手了。”
“大夏已经开始乱起来了,内乱外患不止,这些毒瘤终是要一一除去!”
风云骤变,人心诡谲。皇帝只推测攻夺盱眙的那股势力是冲着盐能够带来的巨大利益而去的,在他们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他也难有猜测。
殊不知,短短一天后,攻占盱眙的人便尽数退出,因作乱之人逃亡四面八方,反倒分散了官军的注意力,最终看着那些人隐入寻常百姓家,不复查询。
而盱眙县城内,仓储的食盐竟被转移的一丝不剩,究竟通过什么渠道都不得而知,好似不翼而飞。
“盱眙三十万石食盐怎会如此离奇消失?!不过短短一天功夫,那些贼人如何转移如此数额巨大的食盐?必定还在盱眙县城内,掘地三尺,给朕查!”皇帝怒不可遏,他倒是低估了他们,围剿官军还未布阵完毕,就让他们给跑了。
盱眙供盐一旦中断,后果将不堪设想。盐价飞涨,若百姓不能承担,便是动荡发生之时,一个王朝也会随之覆灭!
“传朕旨意,宣大沽府布政官连夜进京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