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月季开了一地,红的粉的非常有朝气,偏偏这朝气蓬勃的景象旁坐着一个酒鬼,颓废的样子让人看了心中不由得一凉。
礼楚走到他身边,见他垂眸不语,便踢了踢一旁的酒罐子,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没在想谁,我就是渴了喝点酒……”子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打了一个酒嗝,又去抓一旁的酒瓶子。
换作往常,礼楚铁定上前劈手夺过酒瓶不让他喝,可是今日却奇了怪了,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子善送到嘴边的酒壶顿了一顿,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他。
礼楚撞上子善的目光,冷笑道:“想喝就喝吧,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有闲情在这买醉了。”
子善起身看着礼楚,顿了半晌才笑道:“这叫什么话,喝酒的日子还长着呢!”
话虽这么说着,他却将酒壶收了起来,摇摇晃晃往院子外走去:“呵呵……我喝多了,就先……先走了……你随意啊哈哈……”
礼楚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从视线中消失,才转头喊道:“晋远?晋远!”
晋远从书房里探出一个脑袋,在院中搜寻了一回,才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可以开始了……”礼楚双目一眯,遥遥望着远处,晋远心口一紧,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不由得紧张道,“现在?”
礼楚微微点头示意,晋远也跟着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事成之后,以炮火声为暗号。”
“知道了。”面前的人一闪身就往外冲去,礼楚忙抬手叫住他,对上他询问的目光,轻声道,“万事小心。”
“公子放心!”
晋远说完这话便闪身消失在礼楚面前,礼楚的视线在院中打量了一圈,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书房。
在书房里踱了一会步,李璟尧的传召忽然到来,这却是在礼楚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一来更好,自己便洗清了不在场的嫌疑。
……
李璟尧将礼楚接连三日未上朝,不免诧异,寻思着今日将他召入皇宫,一同用了这午膳,也好拉进些距离,若是能借此消除了隔阂那是更好不过。
毕竟他是西都的大司马将军,若是就此一蹶不振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李璟尧正想着比旁边突兀的琴声打断了思绪,忍不住怒道:“是谁招进来的琴姬,连琴都弹不好!”
“皇上息怒!奴婢知错!求皇上责罚!”那琴姬忙跪下磕头,心中忐忑不安,她为皇上弹琴这么多回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暴躁。
“责罚?好,小折子!安排她去洗池!”李璟尧目光带了点点寒意,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惶恐不安的人。
一双好手对于琴姬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这要是去了洗池,日夜洗衣的,将来哪有机会再触碰琴?
这个惩罚可比杖刑八十要残忍的多了,盛折听了也不免为琴姬心疼,上前劝道:“皇上,奴才听说冷宫缺人手,不如打发她去冷宫吧?”
“狗奴才!朕做的决定还要你来说三道四吗?”李璟尧翛然起身,一脚踹在盛折胸口,盛折被他踹翻后忙爬起来迅速地跪下额头道,“奴才知错,奴才该死,请皇上息怒!”
整个水榭的人都被面前这一幕惊呆了,“刷”地一下全然下跪,大喊皇上息怒!
李璟尧一个晃神,跌坐了下来,扶额不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易怒了?连这样的小事都要大动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