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非并未直接答话,而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别拦我,我要去杀了他。”
“等礼楚醒过来再说吧。”按在他肩口的那只手不但没有撤走,反而加了几分力道。
南宫非猛地转头,对上子善的目光怒道:“要是他醒不过来了呢?”
僵持间,内院又传来了动静,两人忍不住侧目看去,只见一位郎中面露惧色,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口冲来。
他身后是哭着追赶过来的乐熹,晋远则牢牢摁住乐熹,小声安抚道:“乐熹……事已至此,就让他走吧,乐熹!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
陈叔追上惊慌失色的郎中,将一锭银子递到他手中道:“胡郎中,实在是对不住了,丫头还小不懂事,这个你拿着。”
“没事没事。”胡郎中接过银子,边往后退边道,“我懂得,她还这么小,失去了唯一的爷爷,难过也是情有可原。你们多劝劝她,人死不可复生,我就先走了,先走了……”
南宫非看着胡郎中狼狈疾奔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只是脚还未抬起,肩上的力道重地他几乎不可负荷。
他从前只是以为子善武功高,竟没想到可以高到这个程度,就连自己这样数一数二的高手也远远及不上他。
“听我一句劝,别冲动,再等等。”
子善这话还未说完,丁越便高喊着陈叔往这边奔了过来,众人的心都随之他这喊叫声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他拉住陈叔,气喘吁吁道:“徐大夫说需要几种稀有的药材,我想了想只有李迅和吴卫忠能帮的上忙,陈叔你快请他们入宫去向皇上求药。”
“什么药材?”陈叔急道。
“犀牛角、黑熊胆和血灵芝。”
子善抢话道:“血灵芝不就是棺材菌,这个好办,我能弄到。”
“黑熊胆,我去取。”
南宫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等陈叔反应过来,他便已没了人影,丁越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诧异道:“他说什么?去取黑熊胆,一个人?不要命了?”
“谁一个人去杀黑熊?师父吗?我也要去。”丁谧见丁越点了点头,越过他便要追出去,却被丁越牢牢拽住道,“南宫非什么人,你丁谧又什么人?轮的上你担心吗?”
丁谧怔了一怔,目光显然抖了两下,讪讪缩回了手,丁越见她这个样子又不免心疼,缓和道:“我是说,南宫非剑术超群,你去了只会给他添麻烦,已经够乱的了,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行吗?”
丁越见丁谧垂眸不语,这才想起陈叔来,忙追到门口悄声叮嘱道:“陈叔,若那犀牛角当真求不回来,也不必纠缠,我自有办法。”
陈叔知道他们丁氏兄妹是闻名天下的贼盗,取个犀牛角又算什么,饶是最初厌恶鸡鸣狗盗之徒,此刻也只是浅浅地叹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一日之间,礼府竟然遭此大变,礼楚生死未卜,巫老先生又气急病发,不治而亡。
每个人的心情都大起大落,只能说世事皆悲,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