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远正要发作,礼楚正愁怎么脱身,忙叫住他道:“晋远,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哦。”晋远摇头晃脑地便跟了上去。
待到了书房前,礼楚刻意顿住脚步,扫了身旁的晋远两眼,看得晋远是心口陡然发慌,忙问道:“怎么了?我……我做错什么了?”
“进来。”礼楚说着将门重重一关,伸出手道,“取下来给我,以后都不许再戴。”
晋远见他盯着手中的扳指,便有了底气,大声道:“为什么啊?不过是一枚扳指,谁会在意?我娘说了,这是我爹留给我的。”
“可是谁让你爹是南楚皇帝呢?你知不知道刚才刘温言一直在看这枚扳指,说不准他就见过这枚扳指,快取下来!”礼楚语调微微加重,锋利的目光盯着他略微有些委屈的却是半分也没有松下来。
“给你!”晋远气鼓鼓地摘下了扳指,一把塞到礼楚手上,便要往外冲去,却又听礼楚厉声喝道,“站住!我还有事和你说!”
“虽说你从小是在普通人家里长大,对皇权和朝政没有什么概念,可是你今年不小了,已经十五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是皇子,是将来要做天子的人,如果你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对你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灾难。”礼楚拉过他的手,语气轻缓了下来道,“你父皇走之前,我曾对他发誓,一定替他照顾你,也会帮助你夺回皇位。凤久是你父皇最喜爱的一位皇妹,也是你的姑母,你们之间是有着滚烫的血缘关系的,多关心关心她好吗?”
晋远没有说话,眼神飘渺地看着礼楚手中虎形的扳指,讪讪道:“可是如果我只想做个……”
话说到一半,便被他自己硬吞了下去,改口道:“好,我记住了。”
礼楚看着他出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扳指表面,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又何尝不知你的心思?但是真到了那一天,让你自己选,你也一定会选当皇帝的。”
权利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蛊惑,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抵挡皇权的诱~惑,哪怕那上面沾满了无数鲜血的诅咒,也趋之若鹜。
礼楚随手拿起一只笔,取出几张被书压着的白字条,左手提笔小心写道:楚州郡太守,镇南节度使,光州山南将军,西都太傅。
“咕咕~咕咕~咕~”
窗外鸽子的叫声不断,礼楚走过去,将窗打开,看着这些小东西争先恐后地闯了进来,宠溺笑道:“你们也等不及了吗?”
又小心地将字条绑在白鸽上,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便亲自抱着一窝鸽子走到了院子里,又亲手见它们一只又一只地放飞。
“嗖!”地一声,只见一只利箭朝天空中飞地最慢的一只鸽子飞去,礼楚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摸袖口中的利物,却发现除了扳指并无他物。
情急之下,便摘下腰间的玉佩掷向了利箭,箭与玉佩一同坠地,礼楚还未来得及去捡,便有一人拾了起来道:“连皇兄钦赐的双龙玉佩也敢乱丢,你这胆子实在是不小啊?还是说这鸽子有什么古怪?”
这面若潘安,却只有十五岁少年身高的便是四王爷李兆政了,只见他挥了挥手又道:“来啊,把这上面的,只要是活的东西都给我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