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然会惧怕一个粗使的婆子。
桂儿干娘围着乔月婵走了一圈,“听说要去教坊,我正好与那里的管教妈妈有几分的交情,大小姐不妨现在上下打点,免得将来去了之后无所依靠。”
“你胡说些什么,谁要去教坊?我怎么可能去教坊。”
“小姐还不知道,”桂儿干娘接着道,“已经有几家被围起来,咱们老爷是官阶低还没轮到,听说城门已经关了就怕人会脱逃,逃是逃不走了,还不如想想后路,我也是为了大小姐着想,等到官府的人来,乔家一根毛都拿不出去,到时候大小姐才真要哭咧。”
乔月婵越听越觉得可怕。
桂儿干娘道:“大小姐听我的没错,”说着伸手去拉乔月婵的衣裳,“大小姐身上可带着那块万福翡翠的玉佩?那还能当些价钱,大小姐将东西翻一翻给我,反正一会儿也要被人扯下来。”
乔月婵不禁躲闪却没有桂儿干娘力气大,只觉得衣衫被人撩起来然后是一双粗劣的大手狠狠地箍在她腰间,用力就将她的佩饰扯下来。
乔月婵想要将东西抢回来没想到桂儿干娘一推乔月婵踉跄几步摔在青石板路上。
“来人啊,来人啊,”乔月婵大喊,却怎么喊也不见有人来帮忙,桂儿干娘早就猫着腰走出了院子。
乔月婵在地上坐了半晌,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她才站起身,这时候她只能自己站起身向前走,因为再也没有人来伺候她,再也没有人理睬她。
乔月婵才浑浑噩噩地走回乔夫人房里,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喊声,“快来人,夫人自尽了。”
乔月婵听得这话,仿佛头顶上最后一片天也塌下来,她忙推门跑进去,乔家下人正将乔夫人从房梁上抬下来。
无论怎么叫乔夫人都微睁着眼睛不说话。
“是夫人娘家人送了封信过来,”旁边的管事妈妈道,“夫人看了之后就将我们撵了出去。”
乔月婵不明白为什么。
管事妈妈看不过去,“大小姐还不明白,现在谁也不愿意和乔家扯上关系,就连夫人娘家也怕夫人做了官婢让娘家丢了脸面,大小姐是时候为自己盘算了。”
是时候为自己盘算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准备和母亲一样去死,还是等着官府来抓?
管事妈妈带着几个丫头退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乔月婵和床上的乔夫人。
乔月婵觉得她就要被吓死,她的心脏扑腾了几下,却没有让她昏过去,她就这样缩在角落里怔怔地看着母亲。
府里常有下人死,她早已经司空见惯,她从不觉得那些低贱的人死了会如何,可如今那些人却要看着她们去死。
不,这不公平,不应该会是这样,这一定是个梦,梦醒之后她还会是乔月婵,高高在上的乔家大小姐。
来人,乔月婵心里呼喊着,来人,快将我叫醒,等我醒过来我要杀了桂儿干娘,我要剁了她的手,让她知道对她无礼的下场,她要……她要做太多事……所有对她不敬的人都要去死,这样才能驱散她的噩梦。
……
京外的驻军进京之后,将冯国昌一党团团围住,冯国昌自戕,随冯国昌一起叛乱的官员或死或被俘,三日的叛乱总算落下帷幕,街面上的死尸也陆续被抬走,干净的街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逐渐地开始有平民百姓出门。
不过对于京官来说,仍旧沉浸在叛乱的余波中,开始有府邸被抄检,和冯党有牵连的官员都人人自危。
刘砚田府上是一片喜气,终于等到叛党尽数被俘,最大的功臣仿佛是刘家,是刘砚田一直守在上清院“护驾”,更何况刘家还救了济宁侯府的女眷。
刘家与太后母家济宁侯府只隔了一条街,叛党作乱时想要进济宁侯府,还是刘家的下人去帮忙和济宁侯府的家人内外合力才算防住了叛党。
不过刘砚田仍旧觉得整件事做的不够好,宗室的下人救了闫阁老和一干文官,没有达到他预想的结果。
政局上是半点都不能出差错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本来他应该一并解决了周成陵和冯国昌,现在却让周成陵也捡了功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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