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世本是直人,见到这种场面却是再也不开口,是不说话,他的亲卫头子周泰却是骂道,“都给俺愣着干嘛。一帮狗腿子,胆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了,梁师成,蔡京倒算了,你们算个什么什么东西,给俺打,打死了算俺的,打不死算你们的。”
周泰说了这番话,亲卫们如何不叫好,特别是方才受了欺负的白梃兵,都是拳打脚踢的上去了……
富丽堂皇,歌舞升平的汴梁以北,云内诸州苦寒之地,在应州迤西的崇山峻岭之间,一行人马,正在山道间逶迤而行。
汴梁已然隐隐有了一些春意涌动,可是在云内诸州,仍然是一派风刀霜剑景象,山岭之间,大雪没脚,鸟兽绝迹,山风如刀一般在破碎的山石崖壁上呼啸碰撞。
就是在这等天候,这等险峻难行的道路上,这一队人马,丝毫没有畏难停步之意,只是沉默的向南而行,这队人马在山间道路蜿蜒曲折,拉出去好长一条。
人不过只有四千人左右的样,用的骡马却有万余头,行列之长侧身其间,头尾皆不可见。大队骡马身上,都累累的扛着驮着兵刃甲胄,干肉奶酒,压得这些驮畜都吐着长长的白气,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了,一步一步的艰难向前。
身上裹得厚厚的羊皮,错杂在骡马大队之间,步行跟随,差不多也有二三千人,这些牧奴前后奔走竭力驱赶着这些已然筋疲力尽的骡马驮畜,不时有鞭子炸响之声,呼斥吆喝之声传出,震得身边山崖上的白雪不住簌簌的落下来。
队伍前面已经上了一个险峻山岭的半山腰,这山道是依着崖壁在半空中凿出来的,宽仅一人一马而过,向来是悍不畏死,只求富贵往来边地贩卖茶马的行商们惯常走的道路。
可是哪怕是他们,在这种天气,也绝不会走在这冰寒湿滑的道路上挣命,在这等山道上,队伍向前挪动得极慢,小心翼翼的几乎是在向前蠕动了。
突然之间队伍前后就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呼,就看见一匹驮马长嘶惨叫着从山道上摔落一个牧奴跌坐在山道边上,牢牢抓着掩埋在雪里的一根枯藤,脸色比身边雪堆还要煞白,驮马轰然落入绝壁之底,只激得头顶雪粉扑簌簌的又落下一点。
队伍停顿一下,带队之人呼喝号令之声又响起来,这不见头尾的大队,慢慢的又开始蠕动起来,在山巅上银术可和一众军将在亲卫簇拥下裹着皮裘,都低头看着脚底下这长长的行军队列。
在大同府闷了这么久,镇日里只能和草原上那些牧奴打交道,对于正站在征服掠夺巅峰上的女真武士而言实在是太无趣了一些,而且突然冒出一个什么直娘贼的晋阳军,在应州整治防务,堵住了女真大军将来南下通路,这在军事上也是不能接受的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