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也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这等情况,实在大出意料。
在太原府城之外,一处可以将北门城关看得清楚的高坡之上,寒风呼呼而过,吹得坡上军将认旗,战袍丝绦猎猎飘动。
高坡上吴玠及一干军将,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太原城中升腾而起的烟焰,城中惊呼哭喊之声传到这里,被凛冽寒风卷动撕扯,就变得有些恍惚。
高坡上晋阳军的军将,此刻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恍惚还在梦中。
河东路卷起乱事——除了吴玠最为心腹的若干人外,其他人对其间内情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家少不了纵敌养寇这个罪名,不过有西军珠玉在前,加上朝廷如此薄待晋阳军,这些军将牙一咬也就横心跟着吴玠,跟着杨凌将这事情做下去了。
本来就是养寇自重的故套,借外敌以稳固自家团体地位,在边地戍边同时求存罢了,也没指望能有太多的好事——杨凌布局行事之辽远,之险恶,用心之深行事之烈,就连吴玠等人也不能全盘明白。
谁能想到,自家不过在边地养养寇,领兵过来诉诉冤,还没靠近太原府城城墙,太原府城内就自乱成了这般模样!
就算再笨的人也明白,晋阳军现在地位至少在这河东路,已经是稳固不摇了,地方糜烂成这等模样,从安抚到本地驻防禁军,朝廷设的那么多流官,兵册上那么多人马,竟然连河东路腹心治所都维持不住,如果朝廷还要河东路这块地盘,只有指望晋阳军稳住局面!
和晋阳军做对到了河东路的安抚使王黼,这次是栽定了,比起在当初斗法败给老种小种的后果还要严重百倍,只须冷眼看着他黯然去位就成,将来估计也没什么再和王黼打交道的机会了。
不管朝廷换谁来安抚河东路,也再不敢得罪晋阳军,自家这支军马,就安安稳稳立足在河东边地,就算朝廷不能如支应西军一般给那么多粮饷,但是有杨凌在,总能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办法,还怕能饿着两万人马不成?自可安心发展壮大实力,将来打仗,扯后腿的事情也少了许多,有了功绩,看谁还敢勒着不给?
这般经营几十年下来,不是又一个西军团体出来?
这就是晋阳军中军将,包括吴玠在内最现实的想法,时代就是如此,谁也不能让这些武臣深明大义如岳飞这等异类,杨凌驱策他们,主要还是从这个团体自身的利益出发,也许在将来杨凌地位更稳固,依靠的力量更多之后,他对晋阳军自然还有所改造,但是此刻,他让晋阳军尽心竭力为他效命的主要手段,还是靠着发展壮大这个团体的既得利益。
至少现在晋阳军还知道,自家这个团体的所有一切,还是从能与异族血战到底而来,在这个时代,也不能强求更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