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酷刑并没有因为他的晕倒而结束,不到片刻,他又被另一波雷击电醒,片刻,因为承受不住而再次晕死过去,如此周而复始,男子早已面如死灰,出气多入气少了。
房间外面,两个妖兵幸灾乐祸的看着里边的场景,笑嘻嘻道:“哎,你说好笑不好笑,说起来,他以前是雷神,操纵六界的天雷,现在自己却被雷劈,哈哈,真是报应啊。”
另一个接道:“可不是嘛,想当初,这人拿着斩妖戟,杀了咱们多少妖族同胞,好在老天有眼,现在终于轮到咱们报回这仇了!”
“对!不过,我觉得里边那些雷还不够厉害,你说,要不要换上九重神雷,听说那玩意可比里面这些雷厉害多了!”
“……还是不要了吧,陛下只说让咱们好好看着他,可没说弄死他啊,万一……陛下那边咱们怎么交差呀?”
“没关系,他以前做了那么多年雷神,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死的,你没见他扛了这么几个月还好好的?嘿嘿,这样吧,咱们先施放一个试试,看他的反应,要是不好就不放了,这总成了吧?”
“……那好吧。”另一个妖兵犹豫了一下,随即想到历次神妖之战中死在这人手下的族人,终于也答应了。
粗重凌厉,气势逼人的白光,携带者雷霆万钧之气,“轰——”的一声在狭小的房间内炸开,正中间被吊着的男子受到这重重一击,整个身体仿佛轻飘飘的纸鸢一般,“刷”的一下,以吊着的绳子为指点,绕了个巨大的弧度,重重的撞在房间高高处的梁柱上!
可怜的男人只来得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已经无力的落了下来,无声无息的没有一丝动静了。
看守的两个妖兵一惊,登时互相惊恐的对望了一眼——不会把这人给玩死了吧?糟了,要是真玩死了,陛下怪罪下来可倒霉了!
两人立刻收起雷劫,正要推门进去查看,蓦地背后一道红光过,两人霎时间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露出背后霓裳广袖的美貌女子来。
嫦娥一眼看见里边雷炸天的惨象,登时皱了皱眉头,俏脸一寒,一回身,重重的踢了两人各一脚,昏迷中的两个妖兵各自闷哼一声,嘴边缓缓的溢出一缕血痕来。
“只会落井下石的家伙!”嫦娥呸了一声,出了心中恶气,这才迅速走进去,将昏迷不醒的雷炸天从绳子上解开。甫一脱离绳子的拉拽之力,他整个人登时破布一般毫无生机的委顿在地。
嫦娥吓了一跳,察觉到这人体内灵力几近衰竭,忙为他输入一些灵力,这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喂,雷炸天,醒醒!”
半响,男子闷哼一声,艰难的张开眼睛,无神的看着嫦娥,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朦胧的喜色:“妖女,是……是你,你没死?”
嫦娥一呆,随即意识到他口里的妖女应该是指魅姬,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她伸手在雷炸天眼前晃了几下,小声道:“喂,你看清楚一点,我是嫦娥,你先别说话,我这就送你离开神界,听懂了吗?”
“嫦娥……?”雷炸天疑惑的想了一下,随即喃喃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嫦娥一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带兜帽的巨大斗篷给雷炸天裹上,一边低声道:“你以前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掉。”
雷炸天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小娥,谢谢你,不过,我……我现在伤成这样,怕是很难离开神界了。”
嫦娥心底一酸,不容拒绝的把他扶起来,一边搀着往外走,一边道:“你不必担心,神帝现在不在神界,别的人……我都搞定了,没人会拦着咱们的。”
雷炸天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随即在嫦娥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不时抬手捂唇闷咳一声。
嫦娥早已谋划了几日,现下走的这条道果然没有人路过。雷炸天伤势严重,两人直直走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南天门,雷炸天已经是气喘吁吁有气无力了。
嫦娥正要带着雷炸天往下飞去,蓦地耳朵一动,听到不远处有几个兵将说笑着往这边走来,她眼神一凝当机立断,双手飞速的做法,对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雷炸天一点,白光过,对方便飞速的飞离了原地。
嫦娥定定的望着雷炸天飞走的那个方向,在心底暗暗祝福了他一下,便闪身走了回去。
当天夜里,朦胧的月色之下,几队巡逻的士兵亲眼看到,本该被关在雷火阵中的前雷神雷炸天,被他们心目中彪悍的嫦娥仙子拖拉着,怒气冲冲的扔下了诛神台!
正在众人一阵膛目结舌的时候,嫦娥叉腰宣告:“你们看什么看!这色~鬼以前屡次调~戏老娘,如今总算出了口恶气,陛下要是怪罪,一切罪责老娘承担,都快滚!”
人界,一个普通的村庄里,远离众多农户的郊外,孤零零的立着一间还算宽敞的农家房子,有墙有院,虽然格局不大,倒也一切齐全,外人想来,这一间院子之内,本该是淳朴的农夫一边忙着活计,一边笑眯眯的听着妻子对儿女唠唠叨叨的场景。
然而——却并不是那样,眼前:农夫有了,浓眉大眼,身体精壮,二三十岁左右;农妇也有了,只是,身材过于粗大高壮,有些违和,然而,这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农妇除了身子能看出是个人类之外,竟很不协调的长着一个巨大的牛头,臀部后面也长着一条暗黄色的“牛尾巴”!
普通的农家小院里,没有孩子的欢笑,农夫和农妇也没在聊天,只是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维持着——亲吻的动作,不说话,也不动弹,除了偶尔微弱的转一圈的眼珠子,简直与两具雕塑无异。
一个长相清丽,巨胸高挺的女子,面无表情的绕着两人转了一圈,良久,苦恼的皱皱眉,转头命令的语气道:“喂,你再想个别的姿势!他们这样都半个月了,我看的有些腻了。”
话落,一幅画卷迅速飞来围着她转了几圈,里面传出男子的声音:“小织宝贝,依我看,你既然不喜欢他们,我干脆把这一对奸~夫~淫~牛杀了好了,省的留着他们碍了宝贝的眼,嘿嘿,你说好不好?”
这一番对话,两人的身份立刻显明了,正是当初离开神界去寻找仇家的织女和狂欢。
织女皱着眉摇了摇头:“不成,杀了就便宜他们了,当初敢放我鸽子,害姑奶奶我在天河边好等,这种耻辱,你这种蠢货哪里能理解。”
狂欢赔笑:“对对,这牛~郎真不是个好东西!那宝贝你说,还要怎么办?”
织女思索了一下,正要说话,蓦地头顶黑影一闪,一个人影重重的当头砸下!
她敏捷的一避,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人继续硬生生的砸在直挺挺立着的牛~郎身上,年轻的农夫甚至没办法呼疼,便站着昏死了过去。
不过,有这一阻之力,从天而降的男子总算免了粉身碎骨的惨景,只是哼了一声,晕倒在牛~郎脚边。
“咦?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狂欢疑惑道。
织女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淡淡道:“蠢货,这是雷炸天那丑鬼,你在神界见过的,这么快就忘了?”
“啊,原来是他,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狂欢茅塞顿开,欢喜的道。想起什么,又赶紧向女神请示:“小织宝贝,这雷炸天怎么这么巧落到咱们院子里,你说要怎么处理他?”
织女探了探雷炸天的鼻息,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喃喃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谁能把雷神弄成这副德行?”
顿了下,她蓦地扬眉:“喂,你先救活他,我问问神界发生什么事情了。”
“救他做什么,难道你喜欢这丑鬼?!”狂欢一听,登时语气有些不高兴,醋意满满的道。
织女望天安静的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废话呢,雷炸天是丑,可总比你好看,赶紧的!”狂欢郁闷了一阵,不情不愿的应下。
神界,众人山呼跪下行礼,紫耀携着白苏苏的手当中而立,眼神一转,对着弈招手:“随本王去西昆殿。”
“是。”弈面无表情的应下。尽管这人一直都是木头脸,不过,白苏苏总觉得他今天有哪里不对劲。
嘱咐白苏苏先回紫苏殿歇息,待会忙完就回来看她之后,紫耀便带着弈走了。
白苏苏慢悠悠的朝紫苏殿走去,路过凤凰台时,她驻足看去,果然已经修建完整了,如今的整个凤凰台,由一层叠一层的白玉楼台组成,精巧绝伦,华丽无匹。
整个台子周围还种着数千竿绿竹,郁郁葱葱,生动可爱。白苏苏忍不住抿嘴绽出了一点笑意——紫耀是上次回妖界时看见自己布置一新的妖王殿,知道自己喜欢竹子,所以特意将成亲典礼的地方布置成这样么?
只是,笑意尚未敛尽,一个雪白的小小身影倏地闪电一般扑了过来,稚气的男童声音焦急的道:“苏苏,不好了,你……呼呼,你快去救主人!”
白苏苏吃了一惊:“嫦娥姐姐?她怎么了?”
玉兔用圆圆的红眼睛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察觉无人,这才气喘吁吁的凑近白苏苏耳边,悄声道:
“苏苏,我告诉你哦,主人前两天放走了那个雷炸天,刚刚,神帝突然派人叫她去西昆殿,主人说肯定这事瞒不过神帝,就……就让我来找你啦!”
白苏苏吃惊,一边往西昆殿去,一边问:“嫦娥姐姐救了雷炸天,为什么啊?她不是一直很烦那个人吗?”
玉兔小大人样的叹了口气,小小的三瓣嘴煞是可爱:“唉,苏苏,你不知道,以前雷炸天帮过主人好几次,主人这回救他,是不想欠着他的。”
白苏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魅姬死前求自己帮她照顾雷炸天,就算嫦娥不救他出去,自己这回回来也会替他说清的——毕竟,让雷炸天没有任何威胁的活着,王有的是办法,何必非要杀了他。
西昆殿前,守卫不敢拦阻,白苏苏急急忙忙的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她一进去,门内的说话声顿时停下,紫耀微微扬眉,看着跟在白苏苏身后,缩着小身子探头探脑的玉兔,了悟的勾了勾唇:“不是让你回去歇着么,怎么又跑过来了?”
白苏苏疑惑的打量殿内的场景,弈绷着木头脸不说话,嫦娥面色轻松的对着她眨了眨眼,白苏苏这才放下心来,笑对紫耀道:“王,那个……我有些饿了,想找你陪我去吃饭,呵呵。”
紫耀失笑,缓缓站起来,牵着白苏苏的手道:“难得小白肯邀请本王一起用餐,呵呵,岂有不答应之理,走罢。”
不过,走了两步,他微微侧头,凤目扫向嫦娥,淡淡道:“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弈,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弈眼里飞速的闪过一丝杀机,抱拳道:“是,属下明白。”既然人是小娥放走的,王答应不追究已是大恩,自己当然要负责处置了那人,也当是……善后了。
紫苏殿内,用完这些日子以来最为丰盛的一顿晚餐,白苏苏摸着鼓鼓的肚子在殿内转来转去消着食,紫耀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蓦地,似是想起什么,抚掌道:
“对了,你的喜服我已经着人制好了,我让人拿过来你看看。”
“哦……好。”白苏苏登时停下脚步,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心下莫名的有些慌乱。
三十余名神女在紫苏殿内一字排开,各捧着一套精美的喜服,白苏苏刚翻看了四五件就眼花缭乱头大无比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和她一起兴致勃勃的翻检衣服的紫耀,随手拿起手下的一套衣服:“王,我觉得……每一件都很好看,要不,就这件吧?”
紫耀认真的拿起那件衣服在白苏苏身上比划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好,再挑挑。”
白苏苏无奈——这是我挑呢还是你挑?不过,由此也能看出这人的一番认真的心意,她只得继续埋头苦挑。
足足大半个时辰之后,紫耀才终于满意的放下手里一件流光溢彩的裙衫,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是这件好,小白觉得如何?”
白苏苏拿过来对着侍女捧着的铜镜自己比划了一下,登时也有些佩服紫耀选衣服的眼光了——
这件喜服通体用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光华流丽,若流水一样滑腻,似月光一样轻盈,更难得的是这衣服的设计,简单又大方,婉约又华丽,把她这个素来跳脱的人硬生生的衬托出几分妩媚混合着端庄的气质来。
铜镜中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我喜欢这件。”
“呵呵,小白喜欢就好,本王说过——要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柔情的话语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耳边,紧接着,白苏苏落入一个泛着隐隐幽香的宽大怀抱,一只修长的手转过来挑起她的下巴,慢慢的吻了上去。
“不要……”白苏苏心头一跳,慌乱的推开身后的人,往四周一看,刚刚还站了满殿的神女,不知何时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放心罢,没有别人。”紫耀有趣的看着白苏苏紧张兮兮四处张望的样子,一边出声安慰她,一边又轻轻的将小兔子样惊慌的女子揽进怀里,垂头柔柔的吻了上来。
唇齿间顷刻满是对方幽雅温暖的气味,白苏苏慌乱的心缓缓静了下来,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也慢慢的压下心底深处那一丝浅浅的,微不可见的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正中间被吊着的男子受到这重重一击,整个身体仿佛轻飘飘的纸鸢一般,“刷”的一下,以吊着的绳子为指点,绕了个巨大的弧度,重重的撞在房间高高处的梁柱上!”我原来写的是:“以吊着的绳子为半径,重重的划了个半圆”……原来觉得挺形象的,可素自己读了一遍之后,莫名出戏,就改了……ORZ。。
还有……若要问我为什么突然爆发,唉,一言以蔽之——榜单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加班加点写完这一万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好了……真的很不好了……了……
嘤嘤嘤……求安慰,求抱抱,求虎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