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成功让钟平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然后一股剧烈的刺痛就从腿部传到了脑袋里。
他疼得龇牙咧嘴,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范无咎冷冷的看着钟平,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侯府待你不好?”
“没有!”
“侯爷亏欠你的?”
“没有!”
“那你为何要背叛?”
钟平惭愧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沉默在很多时候是能够糊弄别人的法宝,然而在这样的场合,钟平无论如何都无法糊弄过去。
他可以无视范无咎的责问,可以无视易容之后的张儒冷眼相待,却无法无视几个侍卫鄙夷的目光。
“有难处你就,事已至此,死了的兄弟活不过来了。你自己的命是别想保住了,如果你能够给出一个理由,或许你的家人能够逃过一劫。”张儒压着嗓子道。
现在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他不希望过早的泄露自己的身份。
有一个中评当了侯府的叛徒,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个李平?王平?
经历的事情越多,张儒的心就越警惕。
范无咎一字一顿道:“出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断足处血肉模糊,经过简单处理之后露出煞白的骨头茬子,从上衣撕下来的碎布片胡乱的缠绕在伤口上方。
一阵阵刺痛侵袭着钟平的脑海,每一下抽搐都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食一样难受。
出来?
能什么出来?
难道自己是被威胁的?难道自己的家人现在完全在万安的控制之下?
这些都不能,一旦了,不管万安知不知道,只要有人去营救,万安便会杀了他所有的家人。
钟平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侯府当管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愿意介入这种勾心斗角的争斗,可他又无法避免的介入了这样的事情当中。
“你若继续这么冥顽不灵,别是你,你的家人都会跟着遭殃。”张儒劝了一句。
他何尝看不出钟平的挣扎,他宁可相信这个老管家是有难言之隐,也不愿意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出卖侯府。
他自问对钟平十分不错,每个月的例钱都给得十分丰厚。所以他不愿意相信后者,更愿意相信前者。
范无咎跟张儒不同,他不管钟平做了什么,不管对方是不是有难言之隐,现在的钟平在他心里,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钟平换发出一阵狂笑。
脸上五官因为疼痛差不多挤到一块去了,他依然放声大笑。
张儒也好,范无咎也好,都没有制止他笑下去的意思。
就算他已经要成为一个死人,他依然有笑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