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钟文在林北面前牛气冲天，大有种要将整个天空之城踩在脚底下摩擦的霸王气概，实则他内心却慌得一批。

睁开眼之后，他便逮着白星一通追问，总算对神女山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诚如林北所言，所有的无面人，全都出自长老会中一位名叫齐淼的长老之手。

奈何无面人不过是神女山的战斗机器，本身并没有太高的地位和职权，对于神秘而强大的长老会所知并不多。

除了可以称之为父亲的齐淼之外，白星唯一认识的长老，名为赫连宝箍。

这位赫连长老性格张扬，脾气火爆，尤其喜好争斗，在整个长老会中，算是不折不扣的鹰派，从前神女山每一次与外界发生冲突，背后几乎都有他的影子。

就譬如这一次圣女派三个无面人前来通灵海，本意是打算先礼后兵，尽可能说服林北放弃两界城，从而避免与十绝殿的正面冲突。

然而，就在三人出发之前，赫连长老却突然现身，给了平头无面人截然不同的指示，最终导致沈小婉重伤垂危，钟文一怒踩爆裴怜花。

而十绝殿，也彻底走到了天空之城的对立面。

且不说树立了这样一个敌人，究竟意味着什么，仅仅是失去了三个无面人，对于神女山来说，也已经是笔不小的损失。

只因根据白星所述，齐淼长老总共培养出了十二名无面人，其中一人早年就陨落在与黑棺的战斗中，剩余十一人又在此役折损三个，如今只剩下八人，虽然也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却还不至于让钟文心生绝望。

“既然掌握了这样强大的技术，为何却只培养了十二个无面人？”

钟文心头一松，忍不住问道，“莫非是因为星灵宝石不够？”

“并非如此，以神女山的宝石储量，就算打造数百个无面人，也是绰绰有余。”

如今的白星眼中除了钟文，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一名无面人的诞生，需要集齐众多条件，无论是以鲜血喂养星灵宝石，是接受改造，还是在体内铭刻阵法，对于体质的要求都达到了近乎严苛的地步，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又谈何容易？”

“那就好，那就好。”

钟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虚弱地感慨道，“八个无面人，倒还不至于对付不了。”

“咱们这些无面人，不过是神女山的战斗工具罢了，虽然号称可以比肩混沌，实则却有着明显的自身缺陷。”

白星连连摇头，认真地劝诫道，“真正难对付的，是长老会里的混沌境大能。”

“有多少个？”钟文眼神一凝，低沉着嗓音问道。

“不知道。”

白星再次摇头，“不过长老会与圣女之间虽然时有合作，却也在互相掣肘，能够制约混沌境域主，可见其中绝对有混沌境级别的高手存在。”

“那又怎样？”

钟文硬着头皮道，“如今咱们这里有你和林北，就相当于两名混沌境，而我在施展了星灵诀之后，短时间内也能够与混沌境交锋一二，再加上背靠自在天，当真被逼急了，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主人，你……”

“叫我钟文便是。”白星刚要开口，就被钟文出声打断道。

“钟文，你刚才之所以能轻松击毙两个无面人，只是因为身上的星灵宝石能量太强，对他们形成了属性克制。”

白星从善如流，果断改口道，“当真对上混沌境高手，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

“是么……”

钟文表情一僵，好半晌才干笑一声道，“反正也已经和天空之城闹翻了，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罢，船到桥头自然直。”

“厨师哥哥，对不起。”

沈小婉螓首低垂，如玉般的双手揉搓着衣角，脸上满是愧疚之色，“都是我没用，害你得罪了这样厉害的敌人。”

“傻丫头，你道哪门子的歉？”

眼见少女情绪低落，钟文待要上前安慰，却觉浑身酸软，四肢乏力，竟然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只好摆了摆手，哈哈笑道，“管他什么人，敢伤害咱们家小婉，就要做好被老子灭掉的准备，在我眼里，神女山算个屁！”

“厨师哥哥……”

沈小婉只觉一阵暖流自心间划过，眼眶不自觉地微微泛红，看向钟文的目光温柔似水，整个人都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南、南宫姐姐……”

钟文还待吹嘘两句，忽然瞥见南宫灵靠近，心中一个咯噔，嚣张的气焰登时弱了下去，满脸愧疚地说道，“抱歉，是我做事不计后果，一时冲动……”

“你做得很好。”

不料南宫灵站定脚步，突然嫣然一笑，犹如百花绽放，春回大地，美艳不可方物，“胆敢伤害咱们清风山的人，可不就该死么？”

“你、你不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