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孙嘉葵比,崔招弟输得也太多了。谁有了孙嘉葵,还会再看上崔招弟?这几张照片一出,她借孙嘉树的捆绑造势估计就完全失效了,搞不好还会被孙嘉葵的粉丝骂。
但是这样一想,要是孙嘉树的粉丝知道她已经把他睡了,不会照她的样子缝个小人,然后每天都往上面扎针吧?
……
越想想可怕。
孙嘉树看着她又是开心又是惊恐的表情,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大堂姐打电话来,的确提到了银河访谈和孙嘉葵绯闻,但更重要的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姜凌波。
就在他和孙嘉葵的绯闻刚流传开的同时,有一条更有煽动性的新闻,把他们的绯闻完全压住了。
和孙嘉树猜测得一样,这次仍旧是和以前相同的手段,由小媒体和微博大v开始,然后滚雪球般传播得越来越厉害。
不过这些,都还算是在他的计划里。
把姜凌波带到安全的地方,再与孙嘉葵在旅馆前共同露面、闹出绯闻,这时国内的那个人肯定会采取手段保护gigi,而顺着他的动作,国内早已做好全面准备的顾深,就可以把所有与他牵扯的人全都揪出来。
在这件事上,孙嘉树不想留下一丁点隐患。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人采取的手段,居然是拿他的身世做文章。
难道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孙嘉树随意看了几眼手机上的报道。
他的祖母的确是日本人,他也的确有着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但就因为sker的告别演唱会地点定在日本,他们就骂他不爱国……
这可比他设想中的那些麻烦,要好处理得多。
不过这些,现在还是不要告诉姜凌波了,省得她分出心思惦记。
她现在,只用看着他一个人就好。
孙嘉树耐心地看她吃完,问道:“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了yummy,他现在打算离开,问要不要顺路把我们送回去。”
姜凌波顿时就又把扎小人的事儿给忘了:“回那家温泉旅店吗?回呀回呀,不知道昨天那个老爷爷的求婚成功了没有,我要快点回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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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波很快就回到了温泉旅店。
她看看时间,和昨天她遇到爷爷奶奶的时间差不多,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在老地方遇到他们。
想到昨天说好要把男朋友带去的事儿,她很用力地拽着想要回屋的孙嘉树,硬是把他拖到了那条小路上。
他们还在那个长椅上!
姜凌波一看到他们的身影,就松开拖后腿的孙嘉树,自己先跑了过去。
跟昨天一样,那位老爷爷还在为老奶奶折着玫瑰花。
看到她跑过去,他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说话。
倒是奶奶,一直歪着脑袋在看她,过了好久,才睁大着眼睛慢慢地问:“你是……谁呀?”
姜凌波微愣:“您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昨天还见过面。”
奶奶笑着摇头:“怎么可能,小姑娘,是你认错了吧?我的记性可好了,见过的人呐,从来就都没忘过。”
她说完,握住姜凌波的手,把她拉到身边,指着爷爷手里的折纸,嘻嘻地笑道:“你看,他说他要给我折个玫瑰花。你的男朋友,给你折过玫瑰花吗?”
姜凌波心里突然就涌出一股怪异感,她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爷爷像是看出她的不安,笑着和她说:“孩子,我这手啊,最近有点不好使了,连花都折不起来,你帮我折一朵,好不好?”
姜凌波迟疑地点点头,接过老爷爷手里的彩纸。
过了一天,折玫瑰的好几个步骤她都记不清了,好在折出来的,还勉强有个花的样子,就是比昨天的看起来更丑了一点。
不过接过花的奶奶,还是满脸的欣喜:“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呢。……谢谢你呀小姑娘。”
她朝姜凌波招招手,等她凑到她耳边,她才捂着嘴小声说:“看在你帮我折花的份上,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呀,”奶奶抿嘴笑了笑,接着欢喜地说,“他今天要跟我求婚啦!
说完,她又严肃地瞪起了眼睛:“这可是我偷偷在他的日记本里看到的,你一定得给我保密!”
……
姜凌波终于知道,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今天在这里发生一切,就好像昨天的场景,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折纸玫瑰也好,日记本里看到的“要求婚”也好,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看着把花插到发里、娇羞不已的奶奶,一时说不出话来。
“孩子,”爷爷朝路对面的孙嘉树指了指,“那边有人在等你,快去吧。”
姜凌波看向爷爷,动了动嘴唇,刚想要问他,他就笑着摇了摇头,又催促道:“快去吧,他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的花。”
姜凌波只好点点头,咬着嘴唇又看了他们几眼,然后慢慢地退开了。
孙嘉树看到她的神情,轻笑着把她抱到了怀里。
他的声音很低,还有点沉:“昨天没告诉你,那两位,就是我的爷爷奶奶。”
姜凌波愣了:“但是奶奶说,他们还没结婚。”
“因为她以为,今天是爷爷的向她求婚的日子,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那一天。”孙嘉树轻声说,“以前还没有这么严重,只是偶尔地记不清日子,认不出人。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就变成这样了。”
姜凌波怔住。
孙嘉树接着说:“开始时,爷爷想告诉她,是她记错了,可爷爷发现,如果他没有按当年日记本里写的那样向奶奶求婚,那奶奶就会非常伤心,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自从他看到奶奶躲到水池边偷偷地哭,他就再也没有把真相告诉过她。”
姜凌波难过极了:“没办法治吗?”
“没办法,不能治。我们也想过,要不要把奶奶送到医院去,可是爷爷说,奶奶没有病,她只是年纪大了,想过得更开心些。所以爷爷为了让她每天都开心,就日日陪着她,把求婚的那一天,重新地再过一遍。”
姜凌波看着那对老人,眼睛有点酸:“每天这样陪着奶奶演戏,爷爷应该很难熬吧?”
或许糊涂的人每天都过得很幸福,但清醒的人呢?
每天睁眼醒来,明明是新的一天,却要重复已经重复了千百次的过往,那种生活,应该很痛苦、很煎熬吧?
“怎么会?”孙嘉树忽然就笑了,他问她:“你觉得,如果我们老了以后,你变成了奶奶的样子,我陪着你,我会很难熬吗?”
“只要你还记得我,只要你还能陪着我,就算每天都在过着相同的日子,每天都活在记忆里,又有什么可难熬的?”
他搂着姜凌波,看向正拿出戒指、跪地求婚的老人。
“你看爷爷,他看起来,像是在陪奶奶演戏吗?……不是。每一天对他来说,也是全新的日子。他说出的话,发出的誓言,不是在重复昨天的剧本,而是付出所有真心的、新的一次求婚。和昨天、前天,甚至几十年前都不一样,这是今天的他,对奶奶的求婚。”
他看着泪眼汪汪的姜凌波,笑着给她抹了抹眼泪:“其实你就算是忘了我也没关系,只要我能记得你,我就满足了。”
姜凌波紧紧抱住孙嘉树,边哭边嚷:“我才不要得这种病,我才不要把你给忘了!”
她抽了抽鼻子,又补充道:“我什么病都不要得,我要健健康康的,你也得健健康康的。”
说到这,她抬起头盯着孙嘉树,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她恶狠狠地说:“你快说你肯定会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九!”
“什么九十九……”
孙嘉树失笑:“我只要能和你活的一样久,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