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通过笔谈,将信息交流完毕。课程结束后,守在门外的侍从将他送回房间。我则等到更夫敲响三更,换上夜行衣,背着包溜到他房里。屋内还堆着温宿国王送的那些财物,原封不动,没有开启。
丘莫若吉波惊诧地盯着我从背包里掏出的攀墙工具:“雨伞?这能帮我们逃出去?”
幸好基地给我准备了两套以防不测。我有些得意:“你看看这是真伞么?”
他拿起想要打开,却发现雨伞的褶皱是假的。我讲解:“按这里可以射出钩索,按另一头会弹出吊绳,你得把它缠绕在腰上。” 我将绳索套在腰臀上,对准房梁射出钩子,一边示范,“钩牢以后按这个按钮,绞盘开始启动……”
我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被吊起。他张大了嘴,本来就大的眼瞳被他瞪得如铜铃般。我落回地面,见他还没回神,拍了拍他手臂:“会了么?”
他难以置信:“你怎会有如此神奇的用具?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禁头大,语气有点凶狠:“你要想今晚成功逃出去,就什么都别问。”
发了这样的狠话,他总算不再盘问我的来历。跟着我学了一遍后他就能掌握基本要领,比我初学时强多了。再反复训练几次,确保无误后,我从背包里翻出伪装成一截枯树枝的多功能刀,对着他走去。看我从一截枯树枝里突然拉拔出一把剪刀,丘莫若吉波吓了一跳。
我嘿嘿笑着吓唬他:“来,站直了,两手张开。”
随后的情形是:少年笔挺站着,两手撑开。我则手执剪刀,将他宽大的袖子剪掉。拿出便携针线包,我将剪开的袖子缝起。时间仓促,我又不是个手巧的主儿,那针线活儿简直惨不忍睹,只求不崩开就行。
这样与他近身接触,他那不自在的神情又出现了,我只当没看见。低头时,头发拂过他的脸,丘莫若吉波尴尬地避了一下,我小声叫:“哎,别乱动,小心刺到。”
他只好僵硬地挺直身体,虽不敢再动,羞怯的眼神总是躲闪着,脸似红透的番茄。
我其实也很尴尬,可我好歹比他大几岁,还是个现代人,总不成我也扭扭捏捏吧?他的僧袍被我改造好了,裤子袖口和裤腿处皆以布条扎紧,宽大的袖子变成了窄袖。但那针脚,嗯,还是别细看了。
我从一堆剪下的碎布料里找出一根长布条,打算给他束腰。看我要绕过他的腰身,他意识到我要做什么,急忙从我手上拿过布条,红着脸不敢看我:“我自己来。”
我也颇觉尴尬,嗯哼一声转移话题:“温宿国王待你不薄,为什么要逃呢?”
他一边低头束腰一边说:“龟兹曾经入侵过温宿,两国从此结下仇恨。”
“两国结仇,跟僧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温宿国王连龟兹来的僧人也不肯放过?”
他支吾着不肯再说,被我问急了就开始反问我的来历。好吧,别忘了这家伙刚打败了论遍西域无敌手的论师,我可不想被他掀了我的老底。还是都别问了,揣着各自的秘密,赶紧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