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玥扶住陆志宁之后，不由得楞了一下，刚刚扶住陆志宁的这个动作，完全是没有经过思考的下意识行为。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雯玥也不禁愣住了。

她直视着面前的陆志宁，他的脸上满是污水和血水，半个脸颊都肿了起来，现在鲜血还不停的顺着嘴角往下流。

“叫医生来。”李雯玥淡淡地说道。

段浦河犹豫了一下，一跺脚，转身离去。

迷迷糊糊中，陆志宁感觉自己走在一个沙漠里，全身火热难耐，干渴无比，十分难受，他不停地向前走着找水。

医生给陆志宁挂上点滴，已经离开，李雯玥刚想转身也走，便听到陆志宁小声说道：“水……水……”

李雯玥眉头一皱，眼眸中闪过一抹犹豫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说：“你自己喝。”

陆志宁意识模糊，哪能能对李雯玥的话做出反应，依旧呢喃着要水。

李雯玥一咬牙，坐在床边，抬起陆志宁的手，被水杯递到了陆志宁的嘴边。

陆志宁嘴唇接触到水之后，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喝了两大口，但喝的太快，免不得被呛到，便咳嗽起来。

李雯玥下意识去拍他的后背，刚伸出手，胳膊无意间碰触了一下陆志宁的额头。

好烫。

发烧了。

也对，那个地下室阴冷潮湿，再加上段浦河的毒打，不发烧才怪。

李雯玥放下水杯，出去用水沾湿一条湿毛巾，放在陆志宁的额头上，她又坐回凳子上，望着滴答滴答的输液体，呢喃道：“我治好你，只是觉得这样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而已。”

几瓶液，输了三个多小时，李雯玥给陆志宁起完液之后，刚转身，胳膊便被陆志宁死死攥住了。

李雯玥眉头一皱，转头望去，只见陆志宁紧闭双眼，表情痛苦，嘴中嘟囔着：“不要走，你不要走。”

李雯玥知道他在做梦，便想把他的手掰开，可是陆志宁用的力气非常大，她竟是掰不开，只听陆志宁一边攥着她的胳膊，一边嘟囔着：“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李雯玥冷笑一声，说：“怎么，想你的那个小女人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陆志宁迷糊之间加重了声音：“雯玥，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了，求求你，没有你，我的心是空的。”

李雯玥怔住了，眼中的情绪陡然间变得复杂起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我让自己忙起来，是因为想把所有的时间填满，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因为我害怕，我害怕面对我自己那颗残缺的心，雯玥，我求求你，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你让

我做什么都行，哪怕你让我死了，只要你把我的骨灰一直带在身边，不再让我离开你，我也愿意。”

听完最后一句话，李雯玥的整个身体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神竟是有些湿润。

李雯玥咬着嘴唇，转过头，说：“如果……那天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你会不会选择我？”

“不。”

陆志宁的声音变小：“雯玥，我只能救小熙，我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