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郡看着这位前辈,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真正的文人,他会尊重的。
杨言笑道:“有些事情,我想请问陈大人。”
陈炳郡皱了皱眉,知道这位一旦开口,一定不会简单。
“请。”
……
……
不出意外,这又会是一场耗费时间很久的辩论。
李扶摇没有多大的兴趣去听,所以在这两个人没有开口的时候,他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就在众人的视线中,李扶摇悬着剑,缓步的走到了场间。
他看向那位杨公子,平淡说道:“我来怎么样?”
我来。
什么是我来,那自然是我来和你说废话。
陈炳郡本来就是个心气极高的年轻人,要是旁人说这个话,他多半不做理会,但是现在说话的是李扶摇,陈炳郡便默然的退后回到人群中。
他当年在北海见过李扶摇,那个时候便对他极有好感,所以这个时候,他愿意做出让步。
杨言有些诧异的看了陈炳郡一眼,但很快便把注意力放到了李扶摇身上,他看着李扶摇,认真问道:“不知公子官居何职?”
李扶摇皱眉道:“难不成不做官,便没有资格在这里和你说些话?”
杨言微笑不语,他既然是一位修士,又是一位颇有声名的读书人,自然不会和普通的读书人相论,之前和陈炳郡说话,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在之前便已经让众人刮目相看,可是这不代表着李扶摇也有这个资格。
李扶摇看着这位不知道在何处修行的杨公子,微微皱眉,拿出一块刑部供奉的玉佩。
这块刑部供奉的玉佩一拿出来,杨言微微失神,这刑部供奉的玉佩他还是认识的,从最低的到最高的,现在李扶摇这一块,自然就是最高的那一种,可是既然是最高的那一种,为什么李扶摇会看起来这么年轻,这让杨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扶摇问道:“如今如何了?”
杨言想了想,然后说了声请。
李扶摇没有说话,这是等着他先说话。
杨言认真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延陵立朝六千年,一直有儒教在后协助,延陵历朝历代的皇帝陛下们,也都把儒教视为国教,为何到了今日这便要改了?有人帮了你六千年,你说忘恩便忘恩,这只怕是不妥的。”
李扶摇看着杨言,思考片刻,便笑着问道:“在下想问杨公子一个问题。”
杨言点点头。
“但问无妨。”
李扶摇说道:“倘若有万事不该变为说法,那是否便是说狗应该一直吃屎?”
李扶摇的这个比喻可以说是粗鄙不堪,所以一问出来,场间便响起了一阵笑声。
声音之大,只怕是普通人早就羞愧难当了,但是李扶摇并没有半点感觉,他看着那位杨公子,等着回答。
杨言很快便知道了李扶摇的意思,他问道:“公子可是说,延陵脱离儒教一事,就好像是狗改了吃屎一样?”
杨言这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遮掩,因此一说出口,便引来了全场寂静,这位杨公子,当真是一针见血。
这是若是这样,岂不是说之前李扶摇所说的话更为狠辣?
竟然如此比喻。
李扶摇没有回答的这么清楚,只是说道:“杨公子只需回答我,是否该一直吃屎便可。”
杨言皱眉道:“公子并非诚心前来辩论。”
李扶摇说道:“我自然不是来讲道理的,你们都如此不讲道理了,我为何要来讲道理?”
杨言怒道:“那大人是来做什么的?”
李扶摇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自然是来把你们从这里赶走的。”
杨言平淡道:“白鹿书院人人皆可来,赶我们走,你纵然是刑部供奉,也一样没有资格?”
李扶摇说道:“那怎么才有资格?”
杨言冷笑道:“除非你是白鹿书院的院长!”
李扶摇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在场的人们问道:“当真如此?”
那些人纷纷冷笑,点头不已。
李扶摇这才笑着说道:“这样说起来,这就好办了,那你们都走吧。”
杨言皱眉道:“大人难不成是忘了我刚才说得话?”
李扶摇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间又取下了一块玉佩,然后看着众人说道:“白鹿书院第一任院长,是楚王殿下,那位楚王殿下已经许多年不曾出现了,现在这第二位,不好意思,是我。”
说完这些话,李扶摇转头看着他们,冷笑道:“既然这样,各位请滚吧。”